“啊??他怎么你了?”
“没,就是觉得他这人不适合当兄弟,当朋友也不合适。”谢迟语气平淡,“反正他也一直都是一个人,不需要有人掺和进去。”
指尖骤地痉挛了一下,虎口抽痛。
陆行朝僵站在角落的阴影里,指心下是冰冷的药盒表面。他下意识往前挪了半步,又狼狈不堪地缩了回来。
记这句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他确实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一个人独自生活。可这些在遇到谢迟之后,一切就都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他这个人很糟糕,他知道。
但他从来没觉得谢迟是他人生中多余的那个部分。
走廊的另一端脚步声传来。
见有人来了,谢迟便拿着手机,往角落里避了一避,开玩笑似的说,“都怪我以前犯毛病,喜欢乱管闲事。忙活那么多,人家也不领情,眼瞎。还是让他继续一个人孤着吧,也挺好。”
“挺适合他的。”
陆行朝像被鼓槌重重擂了一下。
他随着那靠近的脚步声不断后退,僵硬又狼狈。谢迟挂断了电话,见洗手间就在前方,想了想,干脆迈步走了进去。
来都来了。
洗个手再回去算了。
陆行朝退无可退,藏在门后。
他听着谢迟逐渐走近,嘴唇抿紧。正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也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熟悉的铃声从空气传入耳中。
谢迟的脚步停在拐角,抬起眼眸,看着眼前人绷紧的下颌,微眯了下眼睛。
陆行朝伸手按掉了电话。
四下无人。
洗手间内充斥着一种冰冷的安静。
“陆老师不用接吗?”
谢迟先一步打破了寂静,淡淡地问道。
陆行朝指尖一缩,抬眸看着他,“……马上我就回去了,等会回去再说。”
……
看起来,电话是戴弈打的。
谢
迟“噢”了一声,从他身旁绕过。
然而陆行朝却没办法再继续保持沉默。
他抓住了身边人的手,十指交缠。
是一如既往的瘦白而滑腻的手指,肌肤泛着微微温热,是他最熟悉的体温。
但这温度,马上就要不再独属于他。
他明明已经不再是昨晚醉得痛苦的状态。
然而心中的折磨却有增无减。
“……陆老师。”
谢迟是真的受够他了,“我以为我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一定要逼我折磨你么?”
陆行朝动了动唇。
刚刚那短短的一通电话,已经可以透露出很多信息。也许他曾经以为风平浪静的那些年,只是源于他们两个人互相之间的报喜不报忧。
“你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干涩地开口问道。
谢迟微微一顿,猛地抬头:“陆老师,偷听别人打电话这种事,应该不是什么好习惯吧。”
这番避重就轻却只让陆行朝心中更沉。
他收紧了手,死死攥着身边人的手腕,嗓音发哑,“我没有偷听,只是恰好回来的时候……听到你和别人通话。”
谢迟沉默了一下:“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旋即,又推开他冷冷地说,“也用不着你假模假样来关心。”
说到底,这些事都是他咎由自取。
如果不是因为他任性又一意孤行地要喜欢陆行朝,谢扬和沈音也就不会把他赶出家门。以至于后来谢扬离世的时候,他从头到尾只能呆呆地袖手旁观。
他站在医院外面。
记又站在葬礼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