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度清亭试完衣服回家,跟她一起回去的还有尤烬给她的聘礼,这点她是真的没想到,她天天跟尤烬一起拍婚纱,挑戒指,尤烬居然还能亲自给她写婚书。
她字迹工整,小时候特地跟着老师练过书法,度清亭每天找她玩看着她跟着老师练,总嫌弃她浪费时间不跟自己玩,如今她长大了偷偷的、藏着不让她看,为她写了一封的婚书。
“幼结青梅,邻家蜻蜓,心之所向,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冬至将至,白雪将落,许白头之约,书向鸿笺,缘月老结绳,载明鸯谱。
与妻携手,匀红点翠,恩爱久久。此证。
不辜不负。
妻——尤烬。”
度清亭收到婚书是第一次知道有这玩意,连她爸妈都没想到这层,她们明天穿得凤冠霞帔还是度家去定制的,看到送来的东西,都感受到了尤烬对度清亭的重视,知道她是全心全意的。
婚书给度清亭收着,度清亭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拿了红纸让她写让她回,她一个字也憋不出,能写的也就是尤烬两个字,给她一张红纸,她坐在书桌前写了满满一页尤烬。
现在她挺后悔,小时候自己偷懒,坚定的认为自己只要会写尤烬这两个字,就够用一辈子,如今字到用时方恨少。
喜欢这种不漏细节的爱意,又悔恨自己年少不努力跟不上她的浪漫。
一整夜,像是被什么包裹了,让冬日变得温热。
十二月的京都气温急速降低,她们的婚礼安排在海中小岛,婚礼两家一起办的,早上接亲,度清亭穿了大红的喜服,就收到尤烬的信息。
尤烬:别忘记带上你的演讲稿,婚礼后面一天,你得念。
度清亭要上花轿了,又喊她爸妈等一下,她提着裙子去楼上,她爸妈无奈的摇摇头。
最初度清亭上幼儿园,也是不喜欢背书包,她在前面走大人还得在后面追着把书包给她。
后来,等校车的时候尤烬说她可爱说她漂亮,那之后她每天不是背着小鸭子书包就是小花朵书包去上学,不可爱不漂亮她就闹,她小时候也丢三落四,有什么活动都会提前问尤烬“你要带什么呀”,然后尤烬说了她就回来给阿姨说带什么,出门还要检查一遍。
昨天从尤烬家里试完婚纱,出来她腿跟瘸了一样,晚上两个人打起电话,度清亭就问尤烬要带什么,尤烬说:“带个人吧,会忘记吗?”
“这谁会忘?”
尤烬声音很轻:“我怕你忘记了。”
“记住了。”
陈慧茹笑着,看着她捧着一个铁盒出了,她心说,妈妈呀,你懂什么啊,这是得社死的玩意。
她身上的嫁衣也没兜,只能放在膝盖上,度暖芷撩开她的轿帘,说:“姐,我帮你拿吧。”
“走开。”
说完,耳边传来唢呐和敲锣的声音,等那声音走到前面,后面的声音跟着喊:“起轿。”
那天,两顶花轿从她们别墅出发,抬着各家给各家的聘礼嫁妆,沿着她们生活的街道走。
因为阵仗很大,纵使不知花轿里是哪位新娘,路上看到的行人依旧拿出手机拍照。
换成马车前往渡口时,度清亭在里面拿手机刷,她试探性地给尤烬发信息:忙什么呢?
尤烬:忙着结婚。
余温难散,脸颊上温热。
尤家包的大游艇,抬上渡口,两个人牵着红绳上的船,婚礼安排在一个岛,十二月的京都已经入冬了,寒意愈盛,婚纱也难以挡住风寒。
这两个人婚礼对外界来说很赶,她们完全可以等到开春暖和,她俩从求婚到婚礼说远点是俩月,说具体一点只有一个半月,商圈接到婚礼邀请对两家猜测少不了,但是求婚在尤家,对度家的商业联姻猜想又多了一层保护层。
上游艇,今儿还不是新婚之夜,两边的伴娘就按耐不住性子对她们各种闹腾,直接把这俩弄出去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大人们拦都拦不住。
闹腾到夜里,两人用玉如意挑了红盖头,又被这一群人压着吃桃吃糖,第一夜两人到了凌晨两点还没休息,偏五点她们要起来化妆,最后她们偷摸逃去游艇的顶层。
尤烬坐在躺椅上,说:“海上的星星挺多。”
月亮清冷的光把远处深海照亮,波澜壮阔的海在夜风里翻着浪,天边的远星,在此刻是成年后认知里唯一一次“多”,浩瀚无垠,星空璀璨。
度清亭手臂压在栏杆上。
心里隐隐有些恐慌,是真正来自一个人变成两个人同行的恐慌,她扭头看向尤烬,又转过身看星空,脑子里想过挑起她盖头时的模样。
尽管今天还是婚礼前夕,尽管所有人都在闹,但是她看到红盖头下的人那瞬间,她无视所有的人嬉闹,想起来自己曾经幼时无知的理想。
娶尤烬当新娘。
记忆悠长,已经忘记当初为什么要这么想,毕竟她最开始只是想和尤烬交朋友,想跟漂亮姐姐玩。
等回过神,发现尤烬成了她的理想。
每天想每天想,几岁的她,想的热烈又疯狂。
俩人说了会话,从小说到了大,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四点半的时候底下人找疯了。这俩一直睡到六点的海边日出,简单仓促的看了两眼日出立马去化妆。
下轮船上岛,俩人又被送去岛下化妆室。
度清亭先换好的婚纱,全程合着眼睛被她们弄,她那几个画手朋友捏着手机对着她各种拍,拍完衣服拍她的脸,嘴里念叨着素材素材,豪门千金结婚穿啥以后就按着她画。
度清亭心里就挺想骂,以你们好涩的程度,估计也不会画我衣服的全貌吧,就是想玩弄我身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