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柏嘴上是答應了,可律師這一行,加班是常態,周末有沒有空他說的也不算啊。
好在喻爸爸喻媽媽還有另一層保險,那就是住在喻柏對門兒的司觀瀾。
他們倆住得近倒是省了節目組的事了,只需要派一隊人過來就行,喻柏領著節目組在自己家拍了一圈,正好聽到手機響了一聲,他看了一眼就笑了,看向鏡頭指了指大門:「走,我們去蹭頓飯吃。」
蹭飯地點在隔壁鄰居家,步行三分鐘可抵達。
喻柏也不跟司觀瀾假客氣,自己按了指紋進去,順便朝鏡頭解釋道:「他也在我家門鎖錄了指紋,主要是我們兩個都經常出差,怕家裡有什麼事情不好處理才錄的,別誤會。」
他說著拉開島台旁的高腳椅坐下,手指點點對面的司觀瀾又點點自己:「純純的社會主義兄弟情。」
司觀瀾笑了:「是是是,」他把一盤冒著熱氣的意面放到喻柏面前,「嘗嘗看。」
跟拍攝像特地給了意面一個特寫,濃郁的青醬裹在每一根意面上,還佐上幾隻蝦仁,讓人一看就很有食慾。
「特地多加一份芝士,這回應該好吃吧。」司觀瀾一邊說著,手上一點沒閒下來,給跟拍的幾位老師各盛了一份。
喻柏攪起一叉送進嘴裡,一入口就忍不住夸道:「不錯不錯,這幾天特訓成果很顯著啊。」
跟拍老師聽著他們閒聊才知道,司觀瀾那會兒說第二站要繼續給大家煮麵吃不是開玩笑的,這幾天回來之後一邊要迅處理積壓的工作,一邊還特意請了大廚來教他,而且司觀瀾專一得很,說是要給大家煮麵,就學各種各樣的面,意面是他學得最好的。
「我覺得主要是因為醬容易調。」喻柏嘗試總結他的成功經驗。
被揭穿的司觀瀾並沒有不好意思,只是好脾氣地笑笑:「有些面要靠熬出來的湯頭調味道,我們在外面沒時間熬高湯,還是這種能直接用破壁機打的醬比較方便。」
像是要證明自己要煮好每一碗麵的決心,吃碗麵後司觀瀾特意帶著跟拍攝像去看他準備帶上的食材:「這些都是比較方便的面,還有這一罐松子仁,特別香,用來做醬很好吃,據說那邊的芝士很出名,我就不帶了……」
跟拍老師看著占了大半個箱子的食材,心想難不成上一站真把嘉賓們給餓著了?不然怎麼一個兩個盡帶吃的……
阮棉棉也帶了不少吃的,不過他帶的可不是人吃的東西,而是給小狗磨牙的肉乾。
再次面對鏡頭,圓圓眼睛圓圓臉的omega仍然有些緊張,靦腆地笑一下,小聲解釋道:「我聽說那邊有很多小動物……到時我們要照顧它們的話,就可以給它們餵一點零食。」
他家裡有一個a1pha姐姐,正和父母、管家幫著寶貝弟弟收拾東西:「棉棉這幾天總纏著家裡的阿姨要學做寵物零食,這些都是他自己做的。」
姐姐笑眯眯地誇獎著,她這個弟弟從小就和別人有點不一樣,總是安安靜靜的,不喜歡交朋友也不喜歡出去玩,一開始她和兩位父親都以為阮棉棉只是內向,發現不對帶他去看醫生時才知道他有自閉的傾向,如果再拖下去說不定會發展成輕度甚至重度的自閉。雖然及時干預了,她和兩位父親這麼多年來還是很自責,所以在阮棉棉被邀請去參加戀愛綜藝時,她們一開始是不同意的,侯導費了不少功夫才勉強得到她們的點頭。
而現在阮家人知道,這一次的選擇絕對沒有錯,因為阮棉棉從T國回來後整個人開朗了不少,繪聲繪色地跟她們講在島上的事,說那個叫白萊的小青年做飯有多好吃,說他的室友訾一夢特別有意思,還有其他人也很照顧他。阮姐姐從來沒見過弟弟這幅鮮活的模樣,只覺得他好像二十年來第一次這麼快樂。
阮棉棉的omega爸爸是藝術學院的教授,氣質優雅溫柔,眉眼秀雅,阮棉棉和他有七八分像,這會兒看著正在努力把抽真空的肉乾袋子塞進行李箱的小兒子,面上都是柔情欣慰:「棉棉忙了好幾天,以前早上起來他都要先彈一會兒琴,現在琴也不要了,彈幾分鐘就坐不住,滿腦子就想著做肉乾,前天小訾也來……」他說了一半忽然想起節目組的規則,小聲驚了一下,「哎呀,我真是。」
阮棉棉顯然也聽到了,頓時一呆,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抬頭看他的跟拍攝像,一雙圓眼小鹿似的,好像做錯事等待老師批評的小同學。
侯俊很照顧他,從第一站起給他派的跟拍幾乎都是Beta和omega,這回還特地叮囑了要注意好嘉賓的情緒,跟拍攝像拍了他一整站,已經是熟人了,當下便安撫他道:「沒事,節目組只是要求a1pha嘉賓和omega嘉賓之間不要私下往來,訾一夢過來找你玩沒關係的。」
阮棉棉這才放下心來,小小地「嗯」了一聲,明亮的眼睛彎成可愛的弧度,低頭繼續收拾行李。
阮家客廳里擺著一架白色的鋼琴,十分惹眼,阮爸爸說阮棉棉每天都在這裡練琴,風雨無阻,既然有這麼好機會,節目組當然不會放過,立刻詢問阮棉棉願不願意在鏡頭前彈上一曲。
阮棉棉猶豫了一會兒,在姐姐的勸說下點頭答應,清潔雙手後在琴前坐下,修長白皙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緩緩躍動。
蕭邦的《降e大調夜曲》,一浪漫優美的詩歌,帶著一點憂鬱的色彩,有如月光下恬靜的湖水,像吟誦又像訴說,從他的指尖悠悠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