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一露起身坐到景芙身边,忽然看见她的衣角有一滩十分明显的淤泥,大概是刚刚抱元宝的时候弄脏的。
姜一露跑进自己的房间,更换掉好了睡衣,这样也可以把身上的白色短袖让景芙换上。
“在哪换?”景芙问道,姜一露家可没有什么屏风。
“我,我转过去。”姜一露面对着墙,罚站一般,一动不动。
即使如此,她还是忍不住偷偷回眸去看,只是景芙瘦,却不想她的身材线条如此流畅,虽然不壮,但肌肉却也不少,一看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姜一露忽然看见,景芙的后背,有一道与脊椎平行的胎记,从脖子下方一直延伸到腰部,十分特别。
“我知道你在看我。”景芙说道,原来姜一露已经十分明显地半个身子都拧了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姜一露赶紧站直,怎么自己老是以一种流氓的形象在对方心中出现。
景芙并不在意,反而十分温和地说:“没关系,帮我拉一下后面的衣服吧。”
姜一露不好意思地走过去,双手帮她将后面的衣服翻出来,许是因为下雨的缘故,姜一露指尖冰冷,触及到景芙肌肤的时候,对方轻微地颤抖了一下,姜一露赶紧放慢了自己的动作,生怕惹得景芙不适。
“这一道,是胎记吗?”
“是。”
“为什么这么长一条,这个形状我还从没见过。”
景芙转过身,左侧的头掉出,自然地垂在一旁,语气有些玩笑:“据说,胎记是上辈子临死前的伤口。你身上有吗?”
“没有。”姜一露掀开自己的衣服,认真观察起来,突然觉得有些莽撞,又赶紧盖住。
“都是女生,没什么害羞的。”景芙看着她傻傻的样子,语气里带了些笑意。
“那没有胎记的人呢?”
“那就是自然死亡。”
姜一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很满意地现自己上辈子大几率是自然老去,想必过得应该还不错。她没有注意到,景芙并没有关注自己身上是否有胎记,而是眼神有意无意瞟向脖子上那枚玉坠,像是有着什么特别的关系。
待景芙离开后,元宝也在自己的小窝里昏昏欲睡,这小家伙看来并不认生,谈话之间就将此处当作自己的家。
姜一露躺在床上,回想今日种种,感觉一阵奇妙,虽然自己总是以各种奇怪的方式出现在景芙面前,但是她实在是喜欢这个人,像是知己。或许真的是儿时的玩伴多年后重逢,亲切又熟悉。
沉睡后,再次来到梦中。
姜一露在柳君风身前蜷缩着,被颠簸的感觉折腾地五脏六腑都在颠倒,柳君风感受到姜一露的紧张,头靠在她的脸旁,轻声说道:“不要坐实在马背上,跟随着马的频率起伏。”
可是姜一露哪有心情去学习如何骑马,她只在柳君风怀里缩得更紧些,中途几次差点无法掌握重心而侧翻下去,柳君风右手控制缰绳,身体向后挪了挪,给姜一露腾出更多的位置,左手紧紧握在她腰间,帮助找到平衡。
离开繁华的城,一马两人已经抵达郊外,柳君风向回收了收缰绳,马的度也慢了下来。
已经没有人工铺设的道路,马蹄踩在松软的泥土上,减除了很多颠簸。
姜一露这才敢睁开眼睛,她注意到,紧贴在自己身后的柳君风胸口竟然也在猛烈跳动,似乎是察觉到,柳君风将身子移开,不再紧贴着姜一露。
“还害怕吗?”
姜一露摇摇头,她们骑入那片水杉林,下山时由于打伞和路面湿滑的原因,姜一露几乎没有心思去欣赏这片林子,而现在坐在马背上悠闲地向前游荡,在此处令人无比心旷神怡。
笔直的树干直插入高处的缭绕烟雾之中,抬头看去,根本看不见最顶部的树冠。
绿意残存不多,红黄一片的染遍整个山坡,偶有低垂的枝桠挂着几颗圆润的果实,姜一露并不知那是什么,只觉得像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