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表情很容易泄露你心里的想法。”
顾迟喝了口茶,重新低下了头。
薛执春愣了愣,倒没怀疑t?这么多,继续问:“不过你方才说,张夫人和母后是好友,所以她才没有将你的事情泄露给官家吗?”
顾迟嗯了声。
薛执春叹了口气:【倒是没想到这里头这么多弯弯绕绕。】
翠花进殿禀报:“太子妃,张夫人来了。”
薛执春连忙起身,不忘对顾迟提醒:“我先去上课了,你记得用早饭,虽然伤势好了些,但是不吃早饭对身子不好。”
顾迟愣了下,脑子里忽然想起薛执春坐在他怀里的场面,下意识避开了她坦然的视线,低头嗯了声。
薛执春赶到院子里,张夫人今日只带来了一盘棋。
“夫人,这是您昨日让本宫抄写的字。”
薛执春想了想,还是先将罚抄给了张夫人。
张夫人查阅了几张纸,点头嗯了声,“比先前要用心许多,坐下吧。”
薛执春瞧了下两张相对的椅子,好奇道:“夫人今日不教课吗?”
张夫人微微抬眉,“文人四雅中棋排第二,莫非这不是一门课?”
薛执春忙坐下,“夫人说的是。”
等薛执春坐下后,张夫人才并手坐下。
根据这几日的相处,薛执春倒是真挺佩服张夫人的,在教习过程中,张夫人从没出现过错误。
就算是像方才那样要入座,张夫人都会等薛执春先入座后才会落座,有礼有节,丝毫不会摆老师的谱。
她又想起顾迟说官家喜欢张夫人的话,心里顿时觉得张夫人更高深莫测了。
“太子妃先手吧。”张夫人道。
其实薛执春对于下棋并不是很擅长,像那种表面上的礼节薛大海还能教她,下棋这方面薛大海自己都不擅长。
故而薛执春下棋的时候都谨小慎微,担心张夫人看穿她的不熟练。
“善奕者,通盘无妙手。”
张夫人出声:“将每一手下得花里胡哨,自作高深,只会满盘皆输。”
薛执春一听这话顿时更紧张了,手指都颤了下,试探性地再次落下。
张夫人倒是没有继续批评,主动提起来:“太子妃可知恭亲王跪在紫宸殿一事?”
薛执春颔首,“知道的。”
虽然回答了张夫人的话,但是薛执春不敢多言,张夫人是女官,议得了朝政。
她是东宫储妃,不可随意议论,只能先等张夫人提起来。
“恭亲王从昨日一早跪到了今日,就在方才我来之前,官家已经让恭亲王入了御书房。”张夫人道。
薛执春愣了愣,边下子边试探性道:“恭亲王入了御书房,那岂不是官家原谅了恭……”
“官家的心思如何,容不得我们猜忌。”
张夫人打断她的话,只继续道:“我只同你论恭亲王,你可听说了,恭亲王为何负荆请罪?”
薛执春缓声:“听说恭亲王在紫宸殿外请罪,说自己被猪油蒙了心,私藏了军火。”
张夫人嗯了声,又落下下一子,“那你知道这件事牵扯了多少人吗?”
薛执春想了想,“恭亲王之子顾错曾经与本宫有过婚约,不过现下已经了断了,牵连不到丞相府,不过顾错此人喜欢结交朋友,幽州节度使之子黄空也与他结交过,就算没有与恭亲王府暗度陈仓,恐怕也会牵连一些人出来。”
张夫人抬眼看着她,“是会牵连出一些人,但是你说的这位幽州节度使之子,还是轻的。”
薛执春愣了下,“什么?”
“恭亲王入了御书房内,谁都不知道他会供出哪些同伙。”
张夫人的语调平缓,忽然提起:“万一这把火烧到了东宫呢。”
薛执春停了下动作,“怎么可能?”
张夫人却还在执棋,“不巧,我今日就听到了一个传言,三皇子和五皇子解除了幽禁,没多久,侍卫步军司指挥使高乘就悄悄潜入了三皇子府。”
薛执春对高乘这个人没什么印象,只隐约听薛大海说起过,侍卫步军司指挥使身为三衙,负责城防部署安危。
“这其中听上去没什么联系,可倘若我告诉你,高乘是太子的人呢?”张夫人此音一落,薛执春更惊诧了。
“那高乘入三皇子府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