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承彥聞言笑了笑,雲淡風輕道:「沒有為什麼,你就當我是心血來潮,錢多找不到地方花吧。」
其實理由很簡單,他就是想讓喬澤開心一下,也想真正和對方約會一次。
他們的關係由誤會開始,無論是僱傭、包養還是炮友關係,終究比旁人更淺薄,好像很輕易就能抹去。
沒有目的、沒有所求,非要說想要什麼,6承彥只是單純地想和喬澤一起共度一段時光,製造一點美好的回憶。
而他或許就要靠這一點回憶,獨自度過漫長的餘生。
猶如玫瑰與荊棘伴生,6承彥胸腔中一半是甜蜜,一半是痛楚,面上卻還如常地笑著,問喬澤道:「今晚……足夠寫進你的故事裡嗎?」
「那可太足夠了!」
喬澤表情誇張地感嘆:「但我怕我這麼寫,觀眾都要說我瑪麗蘇!」
「瑪麗蘇?」
「大概就是太浮誇,太不現實的意思?」
「我就當你是在誇我浪漫了。」
「浪漫確實浪漫,但也好浪費哦!你今天到底花了多少錢啊?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喬澤說著說著便好奇起來,6承彥喜歡他這樣生動活潑的神情,低聲說了一個數字,果然收穫了青年難以置信的痛惜的目光。
他們從環保聊到動保,又偏題到政治經濟,最後回到喬澤喜歡的電影和文學,亂七八糟地說了好多話。
主要還是喬澤在說,6承彥耐心地傾聽。
他從沒有聽過喬澤說這麼多話,像只嘰嘰喳喳的小麻雀,卻又並不讓人覺得厭煩。
大抵是情人眼裡出西施,他只覺得他可愛,怎樣都可愛。
在回醫院的車上,喬澤終於說得累了,困得靠著6承彥的肩膀便睡了過去,全然忘記自己最初答應和他出來,是為了信託基金的事。
6承彥側過臉,垂眼看著喬澤的睡顏,忽然生出一股強烈的不舍。
有那麼一瞬間,他真想不管不顧地帶喬澤離開,甚至都想好了要把喬澤囚禁在哪裡,又要怎樣對付其他人、應付喬澤的家人朋友,乃至如何打通關節逃脫法律的制裁……
無數違法背德的陰暗念頭在他心裡瘋狂地生長,最後卻只變成了一個淺嘗輒止的輕吻。
6承彥輕輕吻了吻喬澤的額頭,轎車平穩地停下,男人小心地把熟睡的青年打橫抱起,送回他常住的房間。
已經是深夜,兩個病號吃過藥便按時睡下,只有段景曜還在等喬澤回來。
他本來以為等不到了,心中又是氣惱又是嫉妒,腦海里控制不住地一遍又一遍想像喬澤和6承彥過夜會發生什麼,然後愈發氣急敗壞,卻又無可奈何。
沒想到的是喬澤竟然還是回來了,而且是6承彥主動送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