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会会摇头。
妈妈又问:“那饿不饿?”
江会会还是摇头。
妈妈见她仍旧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便让她先休息一会儿,好好睡一觉。
“妈妈就不留在这里打扰了,有什么不舒服喊我,我就在外面。”
江会会点头。
她想说,谢谢妈妈。
可她全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走了一般,张开嘴,没有发出声音来,最后又闭上。
她看着天花板,开始发呆。
妈妈起身离开时,看了周晋为一眼:“小周啊,你和我一起出去吧,让她好好睡一会。”
周晋为点头。
在他准备离开时,江会会却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
她没什么力气,只有手指勉强捏住。
那一点微弱的力道,他还是察觉到了,低下头看了眼被抓住的衣袖。
他又抬头,重新坐下:“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陪你。”
江会会动了动眼睛,眼泪顺着脸侧滑落。
妈妈离开了,病房内只剩下了江会会和周晋为。
他知道她为什么难过,也知道这种时候任何安慰的语句都没用。
说再多,都不如陪在她身边。
医生和妈妈说了大致的病情:“有可能是抑郁症导致的幻觉,长期高压之下,产生的一个情绪宣泄口,这在高考前的学生中还算是比较常见的。”
妈妈急了:“那能治吗?”
“好好配合治疗(),是可以治好的。只不过这也只是我的初步猜测?[((),具体的,还得后续进一步的检查。”
病房内,江会会一言不发的盯着天花板发呆。
从前就总在想,为什么医院的一切都是单调的白色。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走廊。
就连仪器也都是白色的。
上一次来这里,已经是好久之前了。
小礼一放学就会过来陪她。
担心吵到她,所以总是自己坐在外面的走廊上写作业。
他四肢发达,头脑却简单。一张试卷别人做完需要一节课,他需要一个星期。
而且还没耐心,写到一半就想撕卷子。
痛苦的抓耳挠腮,最后又认命的继续写。
他好笨的,那么简单的卷子,写了一周却只得了五十多分。
可他那么笨,却愿意花一周的时间来认真写完一张试卷。
草稿纸用完了一本又一本。
字还写的那么丑,甚至到最后,连他自己也不认识。
江会会有一次出去看他,发现他皱紧眉头,逐字逐句的在认。
嘴里嘀咕着:“靠,这他妈到底写的什么玩意儿,鸡用爪子在上面挠几l下都比这个好。”
他的字真的很丑很丑,丑到老师不光不想给他卷面分,甚至还得倒扣几l分。
他大概是建校以来,唯一一个考负分的学生。
江会会记得很清楚,老师黑着一张脸发试卷。叫到周宴礼的名字时,他正在睡觉,被同桌推醒。
他的起床气唯独不对江会会奏效,当时阴沉着一张脸,很是吓人。
叫醒他的同桌瞬间被吓到不敢动弹。
班主任一脸怒气,将手里的试卷重重往桌上一拍:“考出这个分数来,你还有脸发脾气!!”
上一个念到名字的是江会会,满分一百五,她考了一百四十九。
唯一一分还是扣在了她省略的步骤。
班主任脸色铁青,报出他的分数:“周宴礼,负三分!”
全班哄堂大笑。
他睡到头发都炸毛了,额前一绺头发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