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後有一顆茂盛的、巨大的梧桐樹,翠綠的葉子在晨風中輕柔地晃啊晃,投下一片溫柔的陰影在他的臉上。
他沒有坐在車裡,而是站在外面。
林知書的鼻頭酸得叫她立馬要逃跑,可腳步還是無法自控地朝他走去。
「你怎麼在這裡?」
梁嘉聿笑起來的時候,正好有一陣輕柔的風吹過她。
「我在等你。」
「不是,你為什麼現在在這裡。」說話間,林知書卻已算出時間。從昨天她掛電話到現在,大約十五個小時。
他是在她掛了電話之後就上飛機的。
「因為你說想我了。」
「可是……」林知書仍說,「你說你明天才有空。」
梁嘉聿看著她。
「是,但那是在你掛電話沒哭的前提下。」
「誰說我哭了。」林知書話語已艱難。
「你沒哭嗎,小書?」梁嘉聿問。
林知書搖頭,身體卻流出淙淙淚水。
第36章好遠好遠
在車裡只是擁抱,回到公寓才敢無休止地親吻。
陷入柔軟沙發,手指插?入他微熱的髮根。
胃同心臟一起燃起熊熊大火,將林知書的身體也烘燙。
梁嘉聿的手掌扶住她肩頭,將人輕輕往後拉。
林知書哭得一塌糊塗,身體不停地輕顫,離開了梁嘉聿的雙唇。
「發生什麼事了?」梁嘉聿語氣略顯嚴肅。
林知書卻搖頭,「沒有。」
梁嘉聿當然察覺她不對勁,昨天電話里她情緒明顯低迷,臨近掛斷時,也沒有任何從前的輕盈、喜悅之情。
電話結束,他就請cho1e把他行程往後延,隨後馬不停蹄地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回來。
開車到達她學校時不過早晨五點,六點半看見她出門,風吹著她的裙子,她明顯心不在焉。
「小書,我關心你。」梁嘉聿說,「所以你不應該拒絕和我溝通。」
他手掌撫上林知書面頰,拇指輕輕擦去她眼角淚水。
林知書仍然胸口起伏,但她如何說,我好想你,如何說,請別再這樣對我好,如何說,我不知道離開那天會是什麼樣。
林知書想問,畢業那天你要離開我嗎?畢業那天我們還會按照約定離婚嗎?你有想過和我的未來嗎?
可是,可是,她分明早已得出理性結論,不管最後梁嘉聿如何選擇,她都接受,她都感激,她都覺得值得。
但為何,為何,又在見到他的瞬間理智依舊分崩離析、哭得不能自已。
林知書不肯回答他,只把臉頰再次埋入他肩頭。
襯衫也被淚沾濕,梁嘉聿並不逼迫她。
手掌抱住她身體,一下一下撫慰她。
梁嘉聿想,少女是水做的少女。他肩頭熱了又涼。慢慢身體不再抽動,最後聲音也消逝。
梁嘉聿說:「我在家裡住一周。」
肩頭上傳來濃重鼻音:「為什麼?」
「因為我想林知書了。」他怎麼能這樣平靜地說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