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知道谢泠玉竟然会当着老夫人的面说出来。
老夫人沉声:“淮儿,你说了什么?”
徐应淮声音很低:“祖母,孙儿、孙儿我一时口不择言,说谢家并未尽到教养之责……”
当时说的话,自然比这个更加难听。
老夫人气的站了起来,手边的茶杯应声摔落。
“糊涂!”
老夫人之前还一心觉得谢泠玉只是闹些小脾气罢了。
毕竟谢家和她外祖家,都是重脸面,看名声的人家,也不会随意同意出嫁的女儿和离。
但现在……
“淮儿,你可知错?!”
老夫人厉声道。
若她一开始还想轻易揭过去,但现在是指定不行。
“孙儿知错。”
徐应淮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低着头。
“那我便罚你跪半个月宗祠,你可认?”
徐应淮还没说什么,宋氏就先坐不住了。
宋氏也是异常恼怒。
什么女诗人,什么谋求财产,谢泠玉这是在借喻吗?
难不成谢泠玉能知道她心里想什么?
“老夫人,即便淮儿真的错了,给谢泠玉道个歉就算了,何必如此,还半个月……”
她淮儿的腿都得跪废了。
“宋氏,你在置喙我的决定?”
老夫人眼神锐利冰冷,看得宋氏一个寒蝉,腿一软,也跪了下去。
“儿媳不敢。”
如此不成器的模样让老夫人又是一阵嫌弃。
老夫人转向谢泠玉,眼神柔和了些。
“玉儿,淮儿已经认错受罚,你们才成婚月余,这就和离,于两家脸面也不好看。”
谢泠玉心下了然。
她本来就没妄想能成功和离。
她想过,跪宗祠基本上就是最后的结局。
但也没想到能有半月之久。
她还以为最多三日呢。
谢泠玉唇畔微弯,看着也跪在地上宋氏。
“老夫人明断是非,玉儿自是同意老夫人的一切做法。只是……”
“只是什么?”
老夫人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她这般年岁,这心脏一上一下的,委实有些受不了。
张嬷嬷早已端上了新的茶水,她端起,抿了一口,压了压心悸。
谢泠玉道:“玉儿刚才气急了,就派丫鬟收拾我的嫁妆,谁知,竟少了大半。”
“不是玉儿胡搅蛮缠,实在是那些东西里,不仅有我大哥送我的生辰礼,举世无双的名画——息山图真迹,还有我外祖送我的珍宝,金银也就算了,但有些珍宝是无数长辈对玉儿的心意。”
老夫人按着脑袋的手顿了顿。
“你外祖送的什么?”
谢泠玉倒是一愣,没想到老夫人会专门问这个。
谢泠玉笑了笑:“是西域的一种珍奇琉璃玉枕,小时候我时常梦魇,外祖知道这个枕头能使人安睡,便特意寻了送我。”
“其实这并无用处,但是外祖的心意,出嫁时,我便一起带来了,结果竟然不见。我刚得知,简直心痛难安。”
全家人当时都为她那毛病操碎了心,寻了许多珍宝,都无甚用处。
后来不知怎么了,突然间就好了。
日日安然入睡,再也不曾梦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