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这区区五品员外郎在他面前完全说不上话。
想来想去。……
想来想去。
还是只有如今圣眷优渥,又是荣国家主的贾赦出面最为合适。
只不过。
王氏那毒妇将贾家族产祭田盗卖给眼前这个女人的事。
贾母同样从来没有片时遗忘。
是以贾母在荣庆堂上端足了架子,只是不松口。
在她心中更是一清二楚。
贾赦原本就是个混不吝。
这薛家不将贾府族产祭田吐出来,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薛姨妈见贾母一直咬紧牙关不松口。
心里暗暗急。
便道:“老太太,宝丫头陪你老人家说话玩笑可使得?”
“我去看看凤哥儿身上的病可好了些。”
贾母笑了笑:“鸳鸯送你薛家姨太太出去,再将宝玉跟云丫头请来,见见他宝姐姐。”
鸳鸯答应着出去了。
贾母在王氏被高墙圈禁后,便将银钱对牌暂时交给了李纨。
由她打理家事。
是以,此时王熙凤小院。
哪里还有当初各处管事婆子丫鬟仆妇回话办事,川流不息,人来人往的热闹。
“姨太太来了。”
门口的小丫鬟给薛姨妈打起帘子。
便见王熙凤静静斜靠在炕上软枕内,脸色渣黄,双目似睁非睁。
平儿端着一碗汤药,一匙一匙喂给她喝。
丰儿便帮王熙凤轻轻拭去从嘴角溢出来的药汁。
薛姨妈见她这副模样,心内一阵酸楚涌来。
暗中只是叹息。
这才几天功夫王熙凤便煎熬的像是变了个人。
见薛姨妈带着同喜同贵走了进来。
平儿丰儿连忙起身:“给姨太太请安。”
“姨太太坐。”
王熙凤听见声音,缓缓睁开眼睛。
一双丹凤三角眼里,早已失去了当日神采飞扬的耀目光彩。
见到薛姨妈,轻轻叹了口气。
“姑妈,可是大表哥又闹出事了?”
薛姨妈眼圈一红。
便将薛蟠今日如何袖了银票,兴高采烈的去参加西洋番人开的拍卖会。
被五城兵马司拿去下了司狱一事,说了出来。
王熙凤问道:“姑妈想如何处理?”
薛姨妈淌眼抹泪地道:“我们娘儿两个妇道人家软脚蟹,还能有什么法子?”
“既然上回是那边大老爷跟琮哥儿救的蟠儿,索性一客不烦二主,再去求求他父子。”
“不过多许些银子钱罢了……”
王熙凤看着薛姨妈静静地道:
“姑妈,你信不信我?”
薛姨妈被她问得直愣:“你是我嫡亲侄女儿,姑妈如何会不信你?”
王熙凤深深吸了口气。
“姑妈,你若是想保住这份家业,就千万千万别去找大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