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一个稀松平常的宴会,学政请她们吃个便饭,搞这么隆重作甚?
顾真指着一套绛色丝绸的,“就这套,襄贵华丽,不辱我顾家门楣。”
她从桌上又挑出两块搭着绿色络子的玉佩还有戒指,“嗯,再搭这个,绝对的仪表堂堂。”
顾凉微微一笑。
这不是暴户标配吗?
江晏蹙眉,“妻主,这些都太俗了,杏林宴都是举子,自然要文雅。我看这套就不错,丝绦的,还是特供的烟雾紫,料子柔软,随风飘逸,绝对的风度翩翩。”
他拣起一个香囊和一串流珠,“再搭这两个,咱乖女肯定出类拔萃。”
谢谢。
出不出类拔萃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会冷。
顾凉看着江晏手里那衣服料子有些眼熟,狐疑的蹙起眉,“爹,这衣服你从哪里订的?”
“仙客来啊。”
江晏笑道,“是不是很漂亮?那荀老板说这可都是京都限量的料子,有市无价,只给咱们家这样的尊贵客户。”
顾凉觉得愈不太对劲。
看着这些有的没的一堆,都是眼生的东西,“这些都是?”
江晏点了点头,“对啊,爹爹在仙客来办了个什么……贵宾通道,这些都打了折呢。”
顾凉指尖摁住太阳穴。
“花了多少钱?”
“一万两呀,剩下的额度先放铺子里,今年内花完便是。”
可是今年只剩区区三个月了啊!
万没想到。
大冤种竟是她爹自己。
顾凉嘴角微微一抽,“……爹,母亲,女儿有个疑问。”
二人看向她,“什么?”
“咱们家……除了那间酒楼,哪来的银子?”
那酒楼盈利她算过,一年到头净盈利也就万两出头。
可这也顶不住便宜爹随手充值的会员啊。
顾真闻言,微微一愣。
她沉思了半晌,伸手捂着腰,缓慢的坐到椅子上。
“这个问题……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你。”顾真看向江晏,为难道,“阿晏,你来说?”
江晏蹙了蹙眉,犹豫道,“妻主,还是你说吧。”
顾凉:“……”有这么难以启齿么?
顾真呷了一口茶,微咳一声,“就……我们也没算过。你爹爹是江家败落前嫁过来的,那会儿他的陪嫁,可能有几十万两银子,还有一堆云州的铺子、田产、庄子。”
再加上她手里那点聊胜于无的俸禄。
反正也花不完。
她跟阿晏也就没放心上。
所以女儿这么一问,还真把她问懵了。
顾凉:……她承认是自己肤浅了。
难怪“顾凉”经常花那么多钱给徐家送礼,顾真和江晏是半点没放在心上。
各种名贵的砚台、宣纸不要命的买。
交际圈广不说,跟孙贺两家的关系还如此亲近,甚至在云州时就有铁交情。
……原来这一切的根本原因还是钞能力啊。
她忽然就想到了那句经典名言。
没有物质的感情就是一盘散沙。
风一吹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