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从口袋里随便掏出几枚铜币递给吉姆,接着喝光酒杯,快步走上楼去。
矮马酒馆整体不大,装潢也比较老旧。
昏黄闪烁的煤油灯,吱扭作响的木地板。。。一眼就看得出穷酸样。
其结构分为两层,下层是吧台、餐厅、以及后厨和一件小休息室。
上面则是一件独立会议室和几张球桌,还有打牌投骰子的棋牌桌,整体比较满档。
但就这陈旧样,也花了坎格列不少钱。
坎格列一边上楼,一遍搓着手然后拍打在脸上,活动着表情。
一路迎着风小跑,让他脸有点僵。
他尽量扭动着脸部肌肉,让自己摆出亲切自然的笑脸。
自家老板视财如命,吝啬小气,回想以往:
每当提到‘没赚多少’‘亏钱了’‘抱歉’时,他总能从对方身上,感到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要让他知道赔了这么大一笔。。。
坎格列不敢再想,走上楼梯,最后在小型会议室前再三整理仪表,他鼓起勇气推门而入。
“啊。。。!嘿!”
“嘿,好久不见了,顾里安!”
“我亲爱的。。。可敬的老板~~!我的好老大!!”
说着,会议圆桌上摆放着十几个大大小小的瓶罐,映入他眼帘。
坎格列挠了挠浓密的胡子,就着昏暗的灯光,向会议桌尽头看去。
圆形会议桌的正对面,那坐在椅子上的年轻人,面色阴沉。
坎格列心底咯噔了一下,急忙吞咽了口唾液。
“核对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
对面毫无生气的抛过来一句话,坎格列又不免心虚。
他听出老板没上来就问钱和账户的事,按往常经验,这很罕见!
坎格列后颈起了层鸡皮疙瘩,他想到某句古语:
暴风雨来临前总是格外的平静。
按常理来说,他或许先该假么假事地核对一下桌子上的货物和订单,但他有点犹豫。
或许有话直说才是他的风格。
这比拖来拖去,更能赢得别人的原谅。
这么想着,他已经不自觉地从怀里掏出了笔记本,准备开始清点。
‘?’
他愣了一下。
‘操。。。能不能有点骨气!’
‘就是实话实说。。。赔钱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坎格列心底给自己打气,默默收回本子,用那双大手,上下揉搓着自己脸。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踱步绕过桌子,走到顾里安身旁。
从一旁抽出一把椅子,然后稳稳坐下。
顾里安看着他的奇怪举动,莫名感觉到一股悲怆的气息。
坎格列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态度恭敬又谦卑地小声告诉顾里安。
“老板。
咱们现在有个小小的困难。”
“。。。怎么了?”
“。。。”
“咱们。。。快破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