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瑜。”
“我爱你……”
江争的声音越来越低,他抚在阮瑜脸颊的手也骤然失去力道,落在床上。
屋内霎时一静,而后有细细的哭声响起。
宋芙和江靖对视一眼,默默的为江争切脉,不过几秒,两人便同时确定了一件事。
江争走了。
满打满算,江争与阮瑜成婚甚至不足半月的时间。
这个时间……太短了!
他们期盼等待了四年,却只有半个月的好日子。
“阿芙。”
方才还哭的跟泪人似的阮瑜此刻倒是诡异的显得平静,她的眼泪也没了,只一双眼格外的红。
“我想跟阿争单独待一会儿,可以吗?”
宋芙等人没有犹豫,立刻起身带人出门,宋芙还很贴心的将房门都关上了。
江靖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忍不住关切询问:“阿芙,不会出事吧?”
江争刚走,别这个时候阮瑜又做出什么冲动的事,要是真伤到了她自己,他们才是没办法向江争交代。
宋芙很的笃定的摇头,“不会的。”
因为那个人是阮瑜。
在阮姐姐心里,二哥与他们之间的感情,无疑是十分要紧的,在她心里,看的比性命更重。
但在这些之外,阮姐姐亦还有许多更重要的事。
比如父母,兄长,家族。
她看向一边被人扶着的阮夫人,“伯母,你身子弱,先回去歇着吧。”
阮夫人的表情微有些犹豫,被宋芙又劝了几句之后,方才离开。
宋芙则如同主人一般,安排阮家的下人做各种各样的准备。江争虽已恢复了江家人的身份,但仍是阮家的赘婿。
所以灵堂设在阮家,后事亦在阮家办。
宋芙不是第一次操办丧事了。
她安排的井井有条,叫江靖看的更心疼,从前阿芙都经历了些什么?这才懂这样多。
屋内。
阮瑜握着江争的手,静静的坐在床边。
她清楚的感受到,江争的手一点一点的失去温度,变得冰凉。
他一向温热的身体,变成刺骨的寒。
她低声道:“阿争,抱歉。”
“我还不能来陪你,黄泉路上,你走的慢一些,等等我。”
父母年迈,兄长天真,她必须要撑起这个家。
她伏下身,靠在江争怀里,缓缓闭上眼睛,好似江争不是死了,只是睡着了一般。
纵然他怀抱冰冷,可阮瑜却觉得十分安心。
等阮瑜从屋内出来,宋芙已然安排好一切,阮家内外一片缟素,灵堂都已设立好。
为江争准备的寿衣也都安排好,只等换上衣服,将江争安置到灵堂的棺材中。
阮瑜瞧见满目的白。
喉咙滚动了下,看着宋芙道:“阿芙,辛苦你了。”
不过几个时辰,阮瑜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憔悴,好似瞬间苍老了十几岁一般。尤其是那双眼。
平时沉稳内敛,却难掩锋芒。
如今却成了一潭死水。
宋芙的眸里难掩担心,“阮姐姐……”
阮瑜勉强挤出一个笑,“无妨,我没事。”
“阿争在天上看着呢,我会保重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