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丑不可外扬,这根本不是他们能听的事儿,沈府二夫人也忒不讲究了。
钱氏当然知道她不该当着外人的面吵嚷,让人看了笑话。
她就是故意的,好叫外面的人都看看,沈家大房是个什么货色。
家里仓库都快堆不下了,竟然如此苛待二弟家人,传出去丢人的可是沈家大房那个老不死的,他们二房只是受害者。
钱氏用自己涂了药水的手帕假模假样的沾了一下自己的眼角,药水刺眼的辛辣传来,刹那间红了眼眶,泪盈于睫。
她哭的梨花带雨,沈见月过来添油加醋:“是啊,父亲,我和母亲现在买点衣服饰都不趁手了。您去跟大伯父说一声,不想养着我们也可以,将沈家的家业分给我们一半,另外给我们置办一个宅子,我们出去住就可以了。”
“女儿也过够了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了,省的寒月姐姐动辄克扣月例,把女儿奴婢一样呼来喝去的。”
沈二爷一声不吭,神色晦暗莫测的睇了一眼桌子上摆放着的绫罗饰,即使他一个男子,也能看出全都是京中最贵,最时兴的。
难怪一个月几万两,他是男子出门在外应酬多,川儿在学院笔墨纸砚,谈学论道聚会花费也甚巨。
再加上妻子和女儿每个月购置的一大堆衣服饰,不加节制。
他半垂着眼皮,等两人说完了才冷淡的道:“劳烦两位掌柜的过来走一趟,他们挑的衣服多少钱,您算一下。”
沈家二夫人和二小姐一通哭诉,两人听的头皮麻,谁也不敢开口要钱或者催促。
沈二爷的话,总算给了两人台阶下:“回二爷,一共是三千二百零八两。”
沈二爷心尖颤了一下,摆手让他的贴身小厮去他书房取钱。
待送走了外人,沈二爷一拍桌子:“跪下!”
钱氏和沈见月对视一眼,惊疑不定,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大房为难我们,你冲着我们撒什么火?”
钱氏壮着胆子道。
沈二爷一脚踹在钱氏心口上,他想到大哥失望的眼神,侄女儿差点被害死,又想到刚才妻子和女儿贪婪的模样,已然心中怒极。
这一脚他用了全力,直将钱氏踹出去半米远,捂着心口半晌没缓过劲儿来。
沈二爷自诩为读书人,喜诗书礼乐,宴客诗会,颇为清高,对后宅之事并不多插手。这么多年和钱氏相敬如宾,不恩爱却也给予她作为嫡妻的尊重。
成亲二十多载,第一次对钱氏动手。
钱氏觉得心口闷痛难当,一口腥甜的血腥气在口中弥漫开来,往日里温文儒雅的丈夫,高高在上的坐在上位,冷漠的俯视着她。
那眼神让她遍体生寒。
她不自觉瑟缩一下:“为什么?”
“你们算计寒月的事情大哥已经知道了,不想被赶出沈府,以后最好夹着尾巴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