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你什么意思?”
“不过是些家事,何须让外人插手?”
他看向一旁瑟缩的程氏。
“你作为母亲,都不管管顾卿吗?就让他这样目中无人,任性妄为?”
他还记着之前儿子出事儿,父亲上门求见,顾卿避而不见的仇呢。
程氏偷瞄一眼满脸写着生人勿近的儿子,假装没听到哥哥的话。
她小时候在程家没少被哥哥教训,成了国公夫人以后看在镇国公府的面子上才对她好了不少。
别以为她刚才看不出出来,叫的最欢的是三哥,其实幕后主使三哥的人就是大哥。
她儿子贵为镇国公府的二公子,娶了一个蛋都不会生的女人已经够委屈了,养个外室怎么了?
京中哪个贵族子弟不是三妻四妾的?日后若是生了孩子,抱的萋萋身边,记为嫡出的儿子,去母留子不就行了,难不成让她儿子绝后啊。
至于这样过来刁难她吗?
她当了半辈子的镇国公夫人都握不住掌家权,哪里轮得到程萋萋掌家。
沈寒月听到程家大爷端长辈的架子,忍不住蹙了蹙眉头。
“舅舅此言差矣,顾卿再怎么样也是当朝一品镇国公,他若是真目中无人,舅舅你现在还能站着跟他说话?”
程家人一无官身,二无诰命,真论起来,见到镇国公府的主子们是要行跪拜大礼的。
可程家人不仅对他们的身份视若无睹,甚至当着他们的面大呼小叫,张口就是训斥。
她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缩在一旁的程氏。
这也是个窝里横的,只会为难自己人,一见外人就怂了。
程家大爷脸色一沉:“你一个妇道人家,爷们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吗?”
顾卿挥手打掉桌子上的茶盏,他用了暗劲儿,玉白的茶盏飞出,精准的砸在程家大爷的头上,碎裂开来。
细碎的瓷片在他脸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口,沁出的血珠瞬间被淡青色的茶汤冲刷干净,只余满头舒展的茶叶挂在头上。
“跪下!”
顾卿的声线一如既往的清冷,但傻子也能看出来,他是动了真怒。
程家大爷不服气的翕动了两下嘴唇,想要说什么,被身后的三爷一把抓住跪了下来。
地上的碎瓷片来不及收拾,被他猝不及防一跪,出清脆的碎裂声,刺的他腿一阵阵尖锐的疼,
幸好冬日里衣服穿的厚,否则这一下,必定要见血。
可身体上的疼,远远抵不过心里的屈辱。
被自己亲外甥逼着下跪,只为了一个低贱的商户之女?
真是可笑!
顾卿从前虽然不近人情,看着却是个有分寸的,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国公府放在这样的人手里,迟早颓败。
顾卿才不管程家的人心里怎么想,若不是堂下跪着的人是他亲舅舅,凭他刚才说的话,今日定让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他凤眸扫一眼各怀心思的众人,薄唇轻启。
“寒月是我的妻子,她的话,就是我的话,日后再有人敢对她不敬,休怪我下手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