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走到窗边,将纸鹤打开,一轮弯月泛着黄白色的冷光,数不清的繁星点缀在夜空之中。
黄色的信纸在咒术下显现出字迹。
“近日我又习得了一个术法,得空了你来我教你。等你来了,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玉落拿出书袋中的毛笔,很想问问十七若真身分裂出一瓣会有什么影响,但是又想起桑榆殿下说过的话。
转念下笔写到“今日字迹又有些长进,很是安慰,明日便去寻你。”
写完后将纸鹤叠起,那纸鹤缓缓地飞向夜空。
十七在梵夜阁内,趴在床边等着纸鹤飞回来。
身后的阿篱两脚叉开,一半的身子落在床榻外,呼噜声音错落有序。
不一会儿,纸鹤扇动翅膀的声音传来,十七起身用手接住那只纸鹤,轻轻地打开纸张。
瞧着纸上的字迹,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写的却有些进步,就是用词还是一如既往。
之前看着纸上写的“我同子砚纠缠一番,最终大获全胜”,只有一头的雾水,过几日问清了,才明白那日原是比试写字的度。
他将床头的小木盒打开,轻轻地抚平纸张上的褶皱,手指不经意向下按压着,盒中已有小小一摞。
他的手指恋恋不舍地离开那黄色的信纸,将木盒关上,随即施着咒术锁起。
转而走到阿篱身侧,如往常一般将阿篱放回床上,盖上被褥。
薛十七躺在床上演示着新学的术法,玉落总是说衣物容易弄脏,这下便不怕了。
有这净衣咒,她定会开心的。
不知为何今日回信的这般晚,想着想着便被困意带去了梦中。
梦里的他仍旧还在凡间的那个小村庄上生活,他像往常一般到山中采药,却在采药的过程中遇到了玉落化形,便将她带下山去。
梦里的玉落并没有那般喜爱修仙,更喜爱人世间的生活。
他在她的身侧教会她吃住穿行,教她做人的一切,教她习字、读书。
他在梦中静静地看着坐在院落里,晒着太阳的玉落。
那一刻自己突然变成了这世间最幸运的人,哪怕清楚地知道这是一个梦。
这样的梦,有一次,便够了。
“玉落,玉落。”
还在睡梦中的玉落突然被人摇醒,她睁眼一瞧,原来是玉言。
哎,好不容易在梦中做回大罗金仙,还被摇醒了。
“怎么了?还没到辰时呢!”
“让我再睡一会儿。”
许是昨日用了太多法术,今日困得厉害,玉落迷迷糊糊地抱着被子,准备翻身睡去。
却听见玉言在枕边说着:“傻瓜,你莫不是忘了咱们近期都得卯时起身了。”
“小心被映月抓到。”
那声音虽小,却把玉落从床上激的清醒了许多。
差点忘了再过半月便是西王母的瑶池宴会,天后派了映月来锁月阁督促众人,上回玉清不过是偷偷躲在房间里吃糕点,都被罚了好几日的洒扫。
玉落从床上弹了起来,却不巧正撞上了玉言的额头。
“嘶——你这铁头功倒是修的不错。”
玉落忙吹了吹她的额头:“无事无事,等下就不痛了,我这不是着急。”
“着急你昨日还那般晚睡,怎的瞧不见纸鹤睡不着啊。”玉言偷偷打趣着。
玉言是她们几人里唯一一个知晓纸鹤事情的人,玉落整理了一番,便拉她一同出去。
“我昨日那是修炼的忘了时辰嘛。”
玉言瞧她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半点话本子里女孩的娇羞都没有,想来那纸鹤寄情的人,倒是有的苦头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