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大人许了那妇人给沈老夫人看病。
只见妇人掏出一根银针,当众就面朝沈老夫人面上和头顶的几处穴位一扎。
不过片息。
刚刚还抽得厉害的老太太,忽地睁开了眼睛,歪斜的嘴里出了一声哎呀叫声,上半身都瞬间坐起身来了。
那嗓音和起身动作,利索得很。
“中风之人能有这么利落起身的吗?”
“还真是装的?”
“啧,这沈家老太太可当真是会演戏,差点就被骗了。”
“……”
围观百姓霎时指指点点起来。
沈大老爷殷氏等看到沈老夫人这情况,也是懵了一下,下意识也以为老太太刚刚是装出来的了。
因为前后变化太大了。
可他们不知,沈老夫人此时也是懵的。
直到听到一道陌生女子声音说道:“禀大人,老夫人已醒来,不会再晕倒了,民妇可否先下去了?”
“下去吧。”
“谢大人。”
妇人起身退回到了围观人群中。
府尹大人看向明显精神不错的老太太,眼底闪过失望之色,这沈家……当真是让人失望。
“来人,把人押下去,待下官奏请了圣上后,再做定夺。”
沈老夫人这时才缓过神来,她面色大变:“不、不……”
两个衙役却直接上前,架起了老太太。
沈大老爷和殷氏一看这情况,脸上都变了,连忙开口:“大人开恩,家母,家母……”想说有病,可如今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谁家中风之人,能有这精神面貌的。
眼看老太太就要被衙役带下去了,一道声音从外头传来。
“等等!”
是沈立。
李阿福推着他来了。
进入大堂后,沈立坐在轮椅上拱手行礼后,抬起一双温润眸子,看向府尹大人说道:“大人,今日之事实属是一个误会,祖母私库里头的物件,是当年祖父赠与给祖母生辰礼,是属于祖母个人私有之物,根据我国律法,当年抄家之时,那些物件确实不用算在抄家之列。”
沈立朝李阿福摆了摆手,李阿福立即捧着一账簿上前:“这账簿便是当年我祖父亲手所写的,上面清清楚楚记录了此事,还请大人过目。”
府尹大人闻言,倒是让人将账簿拿上翻看了一下。
沈立继续有条不紊道;“大人,我祖母也确实是有中风之症,这才得以没能及时与大人说明此番情况,中风之事,大人可请济世堂的李大夫过来一问便知,这事在早晨之际就生了。”
然而这时,刚刚那妇人开口了:“那老夫人确实是有点轻微中风之症,但是也不影响到说话辩解,刚刚我们大家可没听到她说这些,反而还想故意装病的逃避罪责。”
“就是啊,既然有这账簿证明清白,应早拿出来,怎还把事儿闹到官府来了,这不是愚弄大人吗!”
“可不是嘛,连这点脑子都没有,也怪不得沈家女眷一个个都蠢成那样了。”
“……”
围观百姓中不少鄙夷声。
沈立温润眼底闪过一抹阴翳。
……
“夫人,老夫人回来了。”
“是大爷亲自送去了账簿,并且当场做下了担保,府尹大人这才先让老夫人回来了,说会把事禀报给圣上,到时候等圣上定夺。”冬霜入屋禀报。
杨昭淡笑:“那个府尹曾是沈老太爷的半个学生,此事不推一把,那账簿是到不了那皇帝面前的。”
“那需要婢子做些什么吗?”冬霜问。
杨昭并未立即说什么,而是盯着眼前棋局,葱白指尖将一颗黑子落在‘悬崖’之上,顷刻间,棋盘生了天翻地覆变化。
她缓缓地勾起唇角:“去城东老陈家买份奶酥回来吧。”
冬霜当即笑道:“是,婢子马上去。”
与此同时。
霖竹院。
沈立又让李阿福去旺来当铺送信来:“这次给掌柜带句话,让他一定要想尽办法阻止府尹把事闹到陛下面前,并且把那账簿给拿回来。”
李阿福一脸忠诚;“是,小人一定把话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