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计划、谋略,无疑是成功的。
无论她再怎么拼命阻止,江天杪终究是江天杪,他总有一天会达到他的目的,站在他想要站在的位置上,完成他深藏心底的秘密。
那个秘密是什么,楚长欢真的很好奇。
正所谓堵不如疏,既然没办法阻止他的野心,那就提前奉上。
在他毫无准备之时一把将他扯上高台,她倒想看看,拿到权力后的江天杪,究竟想要翻起些什么风浪。
北凉入侵,沈氏蒙冤,瑞王惨死,贤王倒戈,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究竟和他江天杪有多少关系。
她可真是太想知道了。
……
江天杪走后,她又在浮生一梦里睡了一觉,等再睁眼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推开门,一个眼熟的姑娘上前,伏了伏身:“君姑娘,今儿是腊八,老板特意为您准备了腊八粥,您喝点儿再走吧。”
腊八?
楚长欢按了按作痛的脑袋,仔细回忆:“不是……不是今儿才初五吗?”
“您来的那日确实是初五,可您已经在这儿喝了四日的酒了,今儿正好初八不是?”那小姑娘耐着性子给她解释着。
宿醉的感觉并不好,楚长欢强打精神,掰着手指头算起来:“不对啊,五加四,那不是九吗?”
“你是把脑子泡酒罐子里了吗?”程南星人未到,声先起,楚长欢慢吞吞地走到外间,正看见他坐在满地的酒坛子中间,大爷似地翘着二郎腿。
她靠在门边,双手环胸:“你怎么在这儿?”
“你还有脸问?”程南星一拍大腿,忿忿道,“您老在这儿喝酒喝得倒是爽,我家的门都快被砸烂了你知道不知道?你宫里的那几个、还有你三哥,啊对再加上你大嫂,几拨人满世界地找你,他们还都特别笃定地认为我一定知道你的下落,我冤不冤啊我!你最好现在就跟我回去和那几个人说清楚,还老子清白!”
楚长欢被他的咆哮阵得耳朵疼,她通通耳朵,好奇道:“既然如你所说,瑞王贤王都找不到我,那你是怎么找来这儿的?”
“是绫老板,你三天没出门,酒水几坛子几坛子的要,她怕你喝死在她楼里,就主动来找我帮忙,我这才知道你在哪儿。”
程南星口中的绫老板本名绫伶,是实打实的玉京富,城里许多生意红火的铺子都是她的产业,这浮生一梦楼是她开的第一间铺子,同时也是她最喜欢的铺子。
她会对这间店铺留意,也会对这间铺子最大的金主客顾楚长欢留意,这并不奇怪。
楚长欢点点头,起了桌上温着的腊八粥,一口干了,给那个小姑娘看了看碗底,说道:“替我给你们老板传个话,就说,多谢她的腊八粥。”
小姑娘伏伏身,识趣儿地出门了,程南星看着楚长欢的后脑勺,酸溜溜地开口:“嘿、我说,你是不是还忘了一位?”
“哪位?”楚长欢歪歪头。
“我啊!难道你不应该谢谢小爷我吗?百忙之中抽出这么长的时间来等你这个酒鬼醒酒。”
楚长欢弯起眉眼,顺着他的话头放缓声音:“好,那我也谢谢程小公子了。”
冷不丁被她这么一谢,程南星浑身不舒服,他局促地摆摆手:“行了行了别扯这些没用的,你既然醒了就赶紧跟我下去吧,你宫里派出来的人还在门口等着呢。”
“我宫里?”楚长欢凑到窗边往下看,正好看见掬水的脑袋顶。
“我还有点儿事儿要做,你帮我跟掬水说一声,明日开席前我一定到。”
程南星翘着二郎腿愣在那里,他还没来得及问她这么晚还要做什么,只是转头的功夫,就看见她从窗户跳了出去。
这可是三楼!她疯了!
他当即冲到了窗边,好在下面没有什么血淋淋的东西,抬头向远处看去,月夜之下,一个翩迁的身影踩着高高低低的房顶,轻身跃入黑暗。
她往北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