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鐘後,車停在了止園門口。
頭腦風暴過後的溫硯解著自己身上的安全帶:「那我先進屋了。」
季知遠也欲打開車門:「我和你一起進去說一下明天領證的事吧。」
「不用,原本兩家人就商量過了,我說一聲就好了。」溫硯拒絕著,從車上下去,「天色也不早了,季大哥早點回去吧,我沒事的。」
見溫硯態度明確,男人不好再說什麼,默默將放在車把上的手移開:「好,回去記得喝藥,哪裡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說。」
溫硯點頭,再次道別後關上了車門。
嵐京的春夜雖然已不像一座冰封般的城,卻也還是冷。
溫硯回到明靜軒,洗完澡後將雲嬸燉好的中藥悉數咽下。
窗外的橡樹無聲無息的冒出芽,春天似乎是真的來了。
夜裡,溫硯在飯廳用過飯後,在廳前正打算提起這件事。
文湘母子依然還在止園借住,他也沒打算避諱著。
只是他還沒提呢,便見到溫重華已經拿出一本黃曆來,戴上老花鏡,像是在看日子。
溫硯不禁有些疑惑,但也沒多想,照著自己的計劃說起了領證的事情:「爸媽,我和季大哥打算明天去領證。」
二人竟沒有半點驚訝的感覺,溫重華繼續用手捻著黃曆的薄紙,文紓則坐在沙發上抿著佛手柑檸茶,神情也是不起一點波瀾。
率先流露出驚訝之色並且開口的,是按捺不住的何廷景:「表弟這麼著急嗎?領證可是大事。」
溫硯壓根沒搭理他,盯著溫重華和文紓:「想著證早晚都要領,就想著早點領了安心。」
「嗯,剛剛知遠來過電話說了,我看這日子是不錯,宜婚嫁,你們商量好就行。」溫重華盯著日曆看,確認是個好日子後,開口回著。
溫硯這才恍然,難怪兩人不驚訝,原來是季知遠已經說了。
「你們自己定就好,不過婚禮,還是要多準備準備,不能這麼倉促。」文紓的語氣淡淡的,臉色談不上壞也談不上好。
那對眉習慣性的緊蹙著。
溫硯垂眸:「會準備的,婚禮不著急,慢慢準備。」
「嗯。」文紓也低頭飲茶。
偌大的會客廳里,只剩下黃曆翻動的聲響。
再後來,女人開始和何廷景相談甚歡,溫硯在一旁像是一株襯托環境的綠植。
他覺得悶得慌,便默默走出前廳,走上十幾分鐘的路,去到自己從前愛待的小池塘邊點起一根紅豆味的爆珠,將菸嘴送進唇中,吸一口,紅豆甜膩膩的氣味混著刺激的菸草,突兀又深刻。
下午淋了雨,他原本就有點小咳嗽,呼吸道這麼一刺激,喉嚨便又開始叫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