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锦川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人群有的匆忙有的慵懒,有的在挥霍青春,有的在谋生。
洛星就在这里谋生着,初来乍到,无人关照,有的只是自己的一身本事。
“师傅,去格林豪泰大酒店,”洛星穿着一身黑色国风衣服,黑色帽子和黑色口罩遮住了他满脸的汗水。
司机师傅载着他在车流中掉了一下头,驶向了洛星口中的地址。
这是他今晚的第二场演出,某公司化妆品的布会。
他能联系到活不容易,刚来的两个月里,他打印了名片,带着名片带着自己的演出视频到处跑,基本都留了电话,可是打电话联系的也是寥寥无几。
这里人才济济,跳舞的更是数不胜数,虽然他跳的非常好,可是还是不怎么行的通,因为他没名气。
毕竟这都是一些小活动,他们需要的是热闹,而且价格还便宜的,像东北二人转、变脸、气球小丑之类的就很受欢迎,他走的路线太正规,舞蹈又没什么分类。
哎!没关系,他们欣赏不来我的高级,洛星这样安慰自己。
可是尽管他会自我调节,也非常自信自己的舞蹈,但是也没办法不慌乱着急,因为他要赚钱自己上学,还要供着弟弟上高中,还有找他的亲生父母。
谈何容易啊!小时候的记忆已经非常模糊了,以至于他认为那不是记忆,而是他多年的一种幻想,慢慢的把幻想变成了执念。
他已经问了好多人了,没人听说过什么‘大河山’,可是他真的再没其他记忆了。
‘大河山,洛村,’这两个地方名字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模糊。
。。。。。。
“小珏,我最近给你报了一个新班,学会计的,”电话是宫宏达打来的,他没有半分商量的口气,这边的宫珏闭着眼睛,太阳穴都在疼,心中的火在燃烧。
他真的烦透了,这种被支配的恐惧让他血液都凝固。
“爸,我不想再学了,我觉得我懂,”宫珏忍了半天还是说出了拒绝的话,虽然他知道这拒绝不可能成功,“我最近在学格斗,还在学摄影,寒假还想学驾照,我没有时间。”
“摄影可以玩玩,格斗没必要,我给你派保镖,驾照太危险,爸给你派司机,”这就是他的父亲一贯作风,宫珏真的受够了。
他反击过,从很小就开始反击,他逃课,不考试,打架,可是每一次反击换来的都是命令,强制,所以他服从了。
他是同学眼中的富二代,可是没有人知道他的父母是谁?他是别人口中的无所不能,可是没有人知道他斗不过自己的爹。
他从小就是学学学,学偶数,学心算,学经济金融,学英文翻译,学日语,学国学,他喜欢唱歌作曲,可是爸爸不喜欢,说那是戏子行径。
可是,他的父亲偏偏娶了一位戏子。
也就是他叱咤风云的商业精英父亲和他红极一时的戏子母亲用非法的手段造就了他,在美国用代孕的方式造就了他。
呵呵!何等不堪!何等可悲!
他从没出生就开始被打造,最好的精y最好的L子,他是从无数的子孙后代根里面挑选出来的最优秀的接班人。
他是父母的一件艺术品,俊郎的外表,乎常人的大脑,还有非常难得的孝心。
可是这孝心里全是惧怕,全是对自己身体的恶心,对自己身份的排斥。
宫珏的脑细胞在负荷运转,这栋空旷的别墅让他插翅难逃,轻微的脚步声慢慢靠近了他的卧室门,熟悉的节奏唤醒了宫珏深处黑暗的灵魂。
宫珏挂断了电话,他知道他反击不了,朝着虚掩的门说,“姜阿姨。”
“我怕你晚上饿,给你熬了粥,”姜阿姨端着一碗银耳羹,坐在了他的床边,“又跟你爸爸吵架了?”
吵架?那是吵架吗?是他在命令我,而我在服从他。
“没有,只是又让我学东西,”宫珏有一种无力回天的无奈感,人前的浪荡尚可以放松,夜晚的黑暗何时是头?
“哦,你不喜欢的吗?”姜阿姨也无力替他,毕竟她不是他的妈妈,只是一个保姆而已。
宫珏敬她爱她,她才有了诸多特权,如果宫珏不敬她,她也只是一个低微的保姆,连问一句的权利都没有,也不应该有。
宫珏喝了一口粥,瓷勺子打在碗面上无助又锋利,没胃口。
他透过玻璃窗户望下去,你看这些匆忙的脚步在前进,你却看不出他因为什么而前进,这些形形色色的脸庞你看的清他的轮廓,却看不见他心中到底是苦还是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