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子拿起剩下的那张白纸,剪下了一个简易的“马”形,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然后烧掉了纸马,告诉我和七星做好准备,呆在二狗附近不要动,不管生什么事都不要说话。
就在此时,突然一声狗叫撕裂了暗夜的寂静!
这声音如一声震雷在耳边炸响,吓得我头皮麻,连腿都有点站不稳了。
东子抓起剩下的碎纸末,边烧边说道:“天地玄黄,杳杳冥冥,报之以听,行将自正……”
我只感觉屋内越来越冷,可能是人在紧张的时候五感格外强烈,屋内的变化我竟然都感觉的到,我见二狗身上微微颤抖,东子额头上已经全是汗,我心中的担心越来越强烈。
那黑狗叫了几声,声音却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喉咙中的呜咽声,身子竟然缩到床底下去了。
突然间,后背一阵凉意泛起,阴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床上的王灵儿竟然坐了起来!
我见王灵儿慢慢走下床,穿上了床边的那双拖鞋,脸色惨白,却是闭着眼睛!一步步迈了过来,拖鞋沉沉地拖在地上,出沉闷而悚人的响动,门口的王灵儿母亲倚着墙捂着嘴哭泣着。场面霎时间万分紧张起来!
我从来没见过像王灵儿这样,闭着眼睛走路的人。她就好像被操纵的傀儡一般,面无表情的往前走着。
难道梦游也是这个样子?
王灵儿正向我和七星的方向走过来,我手拽拽七星,意思是不行就跑吧,这丫头多半是被附身了。东子瞪圆了眼睛,牙关紧闭,汗水已经开始淌成流了。
而奇怪的是,王灵儿只走到蜡烛前面就停下了!
东子嘴中开始念着不知名的咒语走向王灵儿,把骨灰盒放在了王灵儿的身后,他在后面坐定,双手合十,食指和中指放在骨灰盒上面,正对着白纸人的脑袋。
我见王灵儿停下了脚步,知道是东子的阵法奏效了,刚要松口气,却见二狗抖动着身子,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
东子脱口而出:“不好!哥,七星,赶紧给二狗灌乌鸡血!快!”
我刚要上前,差点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上,这又是紧张又是惊吓的腿都软了。还是七星手脚俐落,抓起大花碗,从盆里舀了碗乌鸡血,就往二狗嗓子眼里灌。
我回过神来上前帮忙,二狗此时身体僵硬,牙关紧闭,我跟七星费了很大的劲,才把两碗乌鸡血灌进二狗嗓子眼里,可几秒钟后,那些乌鸡血又原封不动地从二狗嘴里吐了出来!
东子惊慌地大喊道:“你俩快把那盆里的乌鸡血都泼到二狗身上——快点!别把周围的蜡烛弄灭了!”
我和七星抬起一盆乌鸡血,顺着二狗的头就倒了下去,二狗身子登时软了下来,扑倒在地,我跟七星忙顾着把灭了的蜡烛重新点燃。
东子大吼一声:“进来吧!病主与你又何仇怨都可化解!我可以帮你喊魂,你应该投胎了,这人世间有什么恩恩怨怨的,连死了都看不开吗?”
东子浑身紧张的肌肉都在抽动,口中也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王灵儿不知何时已经倒在地上,我们不敢妄动,眼看着东子前面的骨灰盒中,那个白纸人竟然微微抬起了头!
东子大吼了声:“伏娈!”就迅盖上了骨灰盒,不知手指上用什么在木盖子上面划了一道,东子就摊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这一切变故都是在极短的时间内生的,众人都还未缓过气来。我冲到东子那里扶起他,东子大口喘着粗气说:“蜡烛别灭,把二狗抬出来,把骨灰盒放进去……让王家人都进来吧……”
王石等人冲进来把王灵儿抱上了床,东子歇了很久才缓过劲儿来。我跟七星一夜未眠,守在蜡烛前面,眼看着骨灰盒,刚才的一幕幕不停回放在我的脑海中,一夜毛骨悚然。
第二天一早,我和七星被东子叫醒,才现蜡烛已经燃尽了。东子说,天亮了,已经没事了,找个地方在这个小骨灰盒烧掉就好了。
王灵儿也醒了,虽然身体还是很虚弱,但是可以与家人说笑了。二狗睡到中午才醒,王石和王灵儿的叔叔把他抬到了里屋,睡在王石夫妻俩的床上,他夫妻二人则在王灵儿的床前守了一夜。
我、东子、七星咱王家后山外把骨灰盒烧掉了。我问东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还给二狗灌乌鸡血。
东子解释说,这一套下来有个名字叫“北斗伏娈”,是用北斗星的阵法威力逼“灵”从王灵儿的身体里出来,二狗是五世奇人不假,他体内天生有一股五行之气,本想用他的五行正气压阵,没想到这“灵”的阴气这么重,侵到二狗的体内,差点破了阵;乌鸡血是辟邪圣物,本来是用来封住骨灰盒的,那时候只好保住二狗,把“灵”再次逼出来;这白纸人和骨灰盒是给“灵”准备的中阴身和灵罐,然后以朱砂封罐……
东子说到这里,突然神色一转:“不过……”
“不过什么?”
“这件事还没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