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位大夫,您请。”李侯小心地让人带苏心扬进去,林旭不放心,忙跟上,走到门口时却见苏心扬扭过身来。
“为什么跟我?”
林旭看了眼身后,“我是怕……”
“怕我害了她?”
林旭犹豫一瞬,轻轻摇头。
“其实,你根本不信任我吧?”
“不是,姑娘您误会了,我只是……”
“只是觉得我是妖,是异类,可能对她不利,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找我呢?”苏心扬平静地看着他,没有责怪,也没有不满,语气冷静的很。
林旭怔怔地看了她一瞬,方松开了按着门的手,“姑娘误会了,我只是怕你不熟悉这里,既然……”
他顿了顿,后退两步,“您请。”
见两人在这边嘀嘀咕咕说了半天,李侯爷和李夫人走了上来,“怎么了旭儿?”
林旭摇头,只是看着即将关上的门里的苏心扬,朗声说道:“请姑娘务必尽力。”
“放心吧。”苏心扬说着关上了门。
满室药香。
已是盛夏,可这房间因为被一片竹林围绕,倒是显得清幽,并没有多热。
苏心扬摘了面纱,走到床边将青纱帐也拢起来,挂好。
李倩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点血色。
她见是个女大夫,不禁咳了两声,声音清冷而虚弱,“我说谁那么大胆,竟然敢挽起我的床帐。”
“望闻问切,缺一不可。”苏心扬朝她轻轻地笑了笑,“李小姐,还请伸出您的手来。”
李倩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良久轻笑一声,“没用的,我这条命,怕是保不住了。”
“还没治,为什么这么丧气?”
“这病是从娘胎里带来的,本来就难治。”李倩说着又咳了几声,继续道,“小时候有个和尚算命,说我活不过十八就要去,如今看来,倒是真的。”
“你才十七,这还有一年呢,而且……”苏心扬笑了,“你不是跟外面的林相国公子有婚约么,难道不想结了婚?”
“我等不到了。”李倩无力地摇头,“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我等不到了。”
“可上次去郊外的时候不还好好的?”苏心扬一不留神,脱口而出。
李倩微微蹙眉,良久才轻笑一声,脸上一副释然的表情。
“原来,原来你是它。”
“嗯?”
“我竟没看出,你便是那日的兔子。”
苏心扬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儿,她……她怎么会猜出来的,难道是林旭告诉她的?
“你不用害怕,我是因为半截身子入了土,这才……才有些看到鬼怪的能力。”李倩无奈地扯着嘴角,“我从小就能看到一些腌臜东西,所以总是生病,看了多少大夫都不好,好不容易活到现在,如今怕是大限将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