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头骏马在宫门停下,鼻子里喷出一口白气,嘴巴出长啸,嘈杂的声响惊扰了屋檐下的飞鸟,扑腾着翅膀落荒而逃。
守卫面色紧张的将大门打开,一道道洪亮的声音自门外到门内响起,“角公子到!”
随即,宫门内此起彼伏的声音依次向里传递,“角公子到!”
这是宫尚角最长时间的一次外出,历经春、夏、秋直到数九寒冬,近八月。
他抱着上官浅从宫门的金顶马车而下,将她护在黑衣刺金斗篷长袍之下,一头漆黑的长披散在身后,身姿挺拔、威严,他眉眼间带着傲然的冷漠,目不斜视,大步向前。
不管是明岗暗哨还是走过的侍从和丫环纷纷恭敬行礼,丝毫不逊色于对执刃的尊敬。
临近角宫,上官浅突然呼吸急促,腹部传来一阵阵剧痛,她满脸痛苦之色,双手不自觉的捂住肚子。
宫尚角怒吼道,“金复!去医馆叫人!”
金复应答一声,脚步匆匆。
宫尚角一脚踹开自己的房门,将上官浅平躺在床榻上,下人们胆战心惊跪在门口不敢入内。
很快,金复带着两个大夫前来,后面跟着一个接生的稳婆,大夫们替上官浅把了脉,面面相觑。
稳婆是宫门的老人,各宫夫人待产都是由她操持,只远远瞧了一眼便知上官浅这是要生产的预兆,连忙吩咐人去烧热水备好所需用品。
宫尚角自始至终没有说话,目光异常锋利。
其中一名大夫神色凝重,“上官姑娘身子异常虚弱。。。。。。恐没有力气生产,稍有不慎。。。。。。”
另一人打量了眼宫尚角的脸色,冷汗淋淋的问道,“宫二先生,若有万一,是保。。。。。。”
宫尚角脸色又沉了几分,大夫们骤然一惊,有些手足无措。
“母子都要平安!”宫远徵手里拿了一个锦盒,阔步进来,沉声命令道。
金复来医馆,他恰巧也在,听闻哥哥回来,他喜不自胜,可听说哥哥将上官浅带了回来,他默不作声,只是慢慢转过身又回到房里。
上官浅怀着身孕落水,天寒地冻,饶是被哥哥救回也定当虚弱不堪,命悬一线,他不希望哥哥难过。
宫远徵将锦盒递给大夫,吩咐道,“这是千年老山参,切开放到上官姑娘的嘴里。”
大夫怔愣片刻,千年老山参极其珍贵,整个宫门也仅此一株,连忙接过,终于定下心神,吩咐下人,“让稳婆准备接生。。。。。。”
上官浅咬住山参,脸色惨白,额头布满了汗珠。
她的意识混沌一片,不停有人在她的耳边喊着,“用力,用力啊。。。。。快出来了,再用力。。。。”
随即是欣喜的声音,“看到头了,快,快用力。。。。。”
房门紧闭,宫尚角目光锐利深沉,宫远徵看着他的冷峻的侧脸,安慰道,“哥,她不会有事的。”
周围的下人忙进忙出,不敢有丝毫懈怠。
宫尚角看着院中的杜鹃花枝,在月色下摇曳,白雪团簇,记忆也一下子变得鲜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