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内圈涌来的水流冲垮着积雪,夹挟着不可阻挡之势汹涌而来,他们身处的轿厢就仿佛汪洋中的一叶小舟,左右摇摆翻滚。
马青阳取出取出一张符箓贴在脚下那个华丽名贵的毛毯之上,符箓化作一道流光扩散而出,蔓延到轿厢内整个房间,下刻,那抹令人心烦的吱呀声消散。
而厐淩那边看到涌来的水流,则是急忙拿起腰间的玉佩传讯回去,可能感觉不是那么保险,又从弥须戒中拿出一张符箓。
金色纹路勾勒,微弱的光晕散。
手掐法诀,符箓上的金色纹路光晕瞬间明亮了起来,下刻消失在厐淩的手中。
四柄长剑贴在轿厢的底部,瞬间在积雪之上飞而去,将涌来的水流甩在身后。
轿厢在那道符箓的加持下仍旧出微微的吱呀之声,似乎在如泣的哭诉着。
砰。
冲出极南之地的范围,轿厢再也坚持不住了,分裂成几块砰然一声轰然倒地。
而其周旁,大量的妖族严阵以待,死死的盯着南面的方向,毕竟,以厐淩之言此事一个处理不好,整个妖域怕是要成为第二个‘金山寺’了。
许多看上去年长不已化作人形的妖兽只是淡然的看了一眼从破败轿厢中走出来的厐淩,便转而看向极南之地。
“来了。”
厐淩二人走了出来,拍打下身上的烟尘,一道声音骤然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抬头看向刚才逃窜的方向。
水浪涌起,泛起白色的泡沫。
极南之地,随着那块冰块破裂,没有‘肥料’的供养,虚空之中的业火逐渐消散,天地之间流散的灵力再度涌了进来,填充着这片空白的区域。
寒意逐渐上升。
‘冰晶灵心’突然低下头颅,看向了一块破碎的冰块,那里,一个微弱的光点正在慢慢显现。
太黯淡了,但是在这片灰蒙蒙的苍穹之下便显得十分明亮。
就在‘冰晶灵心’还在疑惑的时候,剩下还未消散的业火仿佛找了归属一般,蜂拥而回,缠绕在那抹微弱的光点之上,那个‘冰晶灵心’还想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
深蓝的手臂挥过,不见踪影,下刻,‘冰晶灵心’就出嘶吼的声音,身形慌乱的后退着。
虽然没有嘴巴,只有一双黝黑的眼睛,但是那慌乱至极的嘶吼声却是清晰的响彻这片区域。
慌乱、恐惧。
先前用来捕捉那抹光点的手掌奋力的挥甩着,似乎是在想把那个光点重新甩出去。
如此嘶吼片刻,身形骤然僵住了,旋即,缩小到巴掌大小的身躯便开始飞涨了起来。
眼睛、鼻子、嘴巴、手臂迅的转化了出来,化作一个栩栩如生的人族。
一簇簇业火,也随着毛孔溢了出来,凝聚成一层火焰,笼罩着整个刚形成的新身躯。
嗤~
一阵寒意逸散,伴随着肉眼可见的雾气,业火瞬间熄灭,就犹如火碰到了水那般熄灭简单。
秦浮睁开眼眸,带着些许不解的疑惑,伸出双手看了看,又看了看自己的身躯,没有一点问题啊,但是为什么自己总感觉哪里不对呢?
秦浮疑惑思量间,眼角的目光扫到了被冻结在冰块之中的骨骸,身形骤然一僵,那些…………骨骸应该……不会是自己的吧……?
动作有些僵硬的蹲下来身子,把一些破碎的冰块敲碎,扒开,看到了那枚熟悉的戒指。
眼眸之中陡然之间浮现大恐惧,面庞因为恐惧而显得狰狞无比。
这具骨骸是自己的,那么此刻的自己是谁?
自己……自己当时是怎么来着?
哦,对对对,当时自己好像因为业火的原因昏死了过去,然后……然后……然后自己就看到了自己识海中的神念之海干涸,识海破碎,在然后……再然后……
再然后自己好像迷迷糊糊将死之间感受到了一股生命的波动,就好像……好像一个在风雪之中冻了十天十夜突然遇到一座小屋,且有柴火在燃烧,亦或者是一个在沙漠中行走十天十夜滴水未进的人突然看见了一个绿洲那般。
毫不犹豫的迎了上去。
再然后……再然后……自己就好像苏醒了过来,看到了自己这般模样。
随着秦浮的慢慢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