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前一片狼藉,灰黑色的泥土被践踏成稀泥,带着一丝褐红,飘雪落到上面,很快就会被消融。
走到城墙之下,城门大关,来往未见有一个猎人,这不由的让秦浮有些费解。
城墙之上,甲胄碰撞声间一组小队出现在女墙旁,看向城墙之下身形渺小的秦浮,其中一个士兵正欲开口厉喝,一道流光骤然而止在自己的面前。
拿起橙黄通透的玉符,观看了一下,扬起手臂,喝道:“开城门!”
在中气十足震耳的喝声中,城门上的符文荧光退散,伴随着摩擦声中缓慢打开。
那枚橙黄色的玉符回到秦浮的手中,抖了抖身上的积雪踏入了城门之内。
“最近不太太平?”
城门再度缓缓关上,秦浮看着身旁的一个士兵,轻声问道。
“嗯。”
或许是因为头盔的缘故,声音有些沉闷,“最近不知怎地,妖兽来袭的频率高了起来,现在函谷关禁止所有人员外出。”
“频繁了起来?”
“多久了?”
“接近两月有余了吧,原本是十天半月才会有一次的交战,可是现在基本三五天一次。”
“现在这里的妖兽肉太多了,都被拉去金州城处理去了。”
面色覆满了倦色,可是那眼眸中的神色却还是那么坚定,身形还是那么挺拔。
细细看去,甲胄缝隙显露出一些风干的妖兽血肉。
“嗯。”
秦浮的应答也有些沉重,踏步离开,他没有再追问士兵的是伤亡,因为他看到了那士兵还略显绯红的眼眶。
在离开函谷关不远的路上,秦浮又朝身后看了一眼,城墙上来往的人影略显匆忙,带着一丝肃杀。
路过了来时的路径,看到了依旧枯黄的草茎,路过了那个村庄,看到了几个老人聚集在一块,没有唾沫横飞,没有奋力声张,就平静的坐在那里,轻声的不知在谈论着什么。
最后走到了金州城的门前,依旧递了入城的费用,随着人流涌进了城内。
秦浮站在街道侧旁,看向那块木板上写的‘舍’字,没什么变化,也就墨迹淡了几分,更加腐朽了些许罢了。
收回目光看向大堂内,昏昏暗暗,不由的让秦浮轻皱眉头,刚踏进大厅便闻道一阵浓郁的酒气,伴随而来的还有那柜台后来传来响亮的打鼾声。
闻到这么浓郁的酒气还带有一丝霉味,秦浮就下意识的摸向弥须戒,动作却骤然一僵,随后轻轻然的收回,朝那柜台处走去。
当摸到弥须戒的时候秦浮才愕然想起,弥须戒中的早已是没有了符箓。
柜台后面,一个头糟乱映入秦浮的眼帘,扑鼻的酒气让秦浮有些不习惯,轻抬手挥了挥,随后轻叩台面。
鼾声微止,却没有苏醒的痕迹,轻叩声渐重了几分。
有节奏的敲击数次之后,就在秦浮准备放弃自己去里面看看的时候,柜台里面那个鼾声终于停止,抬起头颅,睡意朦胧的看向自己。
“五块下品灵石或者纹银六百两。”
打了个哈欠,酒气扑鼻。
“我不是来住店的,我是想问下原先这里不是有一个老者吗,应该还有一个孙女是吧?”
“走了。”
打完哈欠之后,听到秦浮的话语不是来住店之后,还带着红晕的面颊上没有了喜色,兴致缺缺的说道:“你说的那个老者人没了,至于你说的那个孙女是我女儿,她到宗门蜀山去了。”
话至于此,面前这个浑身上下邋遢酒气环绕却面色红润,一点都不像老农的中年男人兴致勃勃的说道:“女儿去了蜀山宗门,以后应该能够给我买很多好酒吧?”
“毕竟我女儿可是天纵之资,以后肯定成为仙人,到时候我就有喝不完的美酒了。”
“嘿嘿…………”
看着面前这个叫顾耒女孩的父亲,秦浮一阵摇头,转身离去。
“到时候没有酒喝我腿给她打断!”
轻飘飘的话语从秦浮的身后响起,扭身转头看去,却现左摇右晃的又倒在了柜台上面,嘴里还在嘟囔不清说道:“我是你爹……我养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