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与临:“!!!”
两个人距离极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江与临倍感惊奇,比起怪物变化莫测的闪现手段,他更好奇对方怎么会喘气——
记忆里,御君祁是不需要呼吸的。
他们也曾离得这样近过。
上一世,江与临遭到慕容煊暗算,被送进了御君祁的巢穴里,当时御君祁也是这样,从几米外的地方忽然出现在他面前。
那时候,自己和这只怪物离得比现在还要近,鼻尖都碰在了一起,江与临清楚地记得对方身上冰冷的温度、不见起伏的胸膛。
记忆与现实重合,一切都那么相似,却又大有不同。
御君祁身上是热的,胸膛也在缓慢起伏。
江与临伸手放在御君祁鼻子下面,讶然道:“你居然在呼吸。”
御君祁‘嗯’了一声:“人类都这样呼吸。”
江与临弯起了眼睛,觉得御君祁这样一本正经的样子很有趣,忍不住逗弄道:“你在学人类吗?”
御君祁居高临下俯视过来,眼眸深邃:“我在学你。”
江与临轻笑一声,推开身上的御君祁,理了理衣服,随口道:“学点好的。”
御君祁顺着江与临的力道翻下来,平躺在床上,云淡风轻地提出疑惑:“江与临,每个人类看起来都很忙,我不懂他们在忙什么。。。。。。你又在忙什么?”
江
()与临微微一怔。
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人类究竟在忙碌些什么。
从出生开始,无形的枷锁就平等地背每个人在身上,大家都像被上了发条的陀螺,围着那一亩三分地转来转去,无休无止,如果谁不跟着转,反而成为了异类。
末世降临,真正的异种出现,社会结构发生巨变,异能者横空出世,打破原有的阶层。
新的秩序构建过程中,大家还是一样的繁忙——
甚至更忙了。
江与临很诚实地讲:“这么说可能有点抽象,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潮流,它就像一只看不见的手,推着所有人往前走。”
大家沿着某种命定的轨迹,浩浩荡荡,不停向前,走到某个节点时蓦然回首,才恍然惊觉:哦,那原来就是历史
御君祁专注地倾听,适时提出疑问:“潮流是什么?”
江与临说:“是历史的洪流,大势所趋的方向,非人力所能更改。”
御君祁听不太懂。
对于一个连什么是历史都不懂的怪物来讲,要祂去理解哲学着实有些强人所难。
祂想了想,把问题绕回最初的远点,又问了一次:“既然人力不能更改,那你们究竟在忙些什么?”
这个问题难不住江与临。
和所有公务考试一样,异监局选拔人才也需要先通过笔试筛选,江与临作为首任监察官,参与过多次笔试选题,其中有很多关于‘个人命运’与‘时代命运’的议题。
理论上的东西确实不能帮助人们在面对怪物时死里逃生,但对于坚定理想信念意义重大。
末世之中,人还是需要一些信仰的。
“因势顺导,百川东流终将入海,我们无法改变结局,但能控制流向与过程。”
江与临言简意赅,举例道:“就像在和怪物的斗争中,无论最终结局如何,人类始终在用自己的力量减少伤亡和损失,也许从结局看过程会觉得很可笑,但每个人都在竭尽全力。”
御君祁像是思索了一会儿,转而看向江与临,肯定道:“这是很厉害的想法。”
江与临轻咳一声,心虚地移开视线:“也没有很厉害。”
他歪在床上,又和御君祁胡扯了一会儿,总算想起正事,也就是孟教授所说关于陨石和深渊的那些秘密。
御君祁是神级怪物,祂会知道深渊在哪里吗?
江与临没再兜圈子,直接问:“御君祁,你知道深渊吗?”
御君祁没回答,但迷茫的眼神已经足够表明答案——
祂不知道。
江与临并不气馁。也许在怪物的认知里,深渊这个地方另有其他称呼,毕竟与怪物相关的全部体系都是由人类命名,‘深渊’也好,‘御君祁’也好,都是人类的叫法而已。
那御君祁原本的名字是什么呢?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但江与临立即并未提出,只想着将
来有机会再问,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还是得围绕着‘深渊’去聊。
江与临本身就是发散性思维,御君祁关注的重点又总是很偏,两个人一旦说起旁的事,恐怕又要离题万里,不知扯远到哪里去了。
江与临说:“深渊是怪物的发源地,传闻中变异开始的地方,那里有一块巨大的陨石,和数不清的高等级怪物。()”
御君祁低眉沉思片刻:我从没听说过那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