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大太監驚慌失措,抖著手站在皇帝身側,打了個趔趄,「傳,傳太醫!」
「咳,咳咳……」
皇帝大口呼吸,好似快要氣絕,宮女連忙上前去扶,無一不是面色惶恐,涕淚滿面。
「是,是藥。是宋亭豐……」
他艱難抬起腦袋,啞聲怒道,「你竟敢害我……」
他只飲一酒,服一藥丸。若酒無毒,定然是——
「不,我沒有,父皇!」
宋亭豐嚇得撲通跪倒在地,「兒臣不敢!那藥是,是……」
那藥是華儀令人獻來的,他知道,也知祭祀之禮都是華儀國師出謀劃策。
父皇相當信任華儀,如今他那個令人嫌惡的五弟被召回宮,定給他埋下禍患,他必須討得父皇寵幸,因此在華儀獻來靈丹妙藥之時,他也令華儀當場服下一粒,見人無恙,才欣然接了。
難道是華儀在裡面下毒?
可她為什麼沒事?
「來人,咳咳……」皇帝呼吸愈漸急促,像是要將肺臟咳出,「四皇子宋亭豐欲毒害朕……咳!」
他雙目通紅,死死盯著自己兒子:「弒君弒父,罪不可赦,押入……」
「押入……」
宋亭豐徹底慌亂:「我沒有,藥是華儀國師——」
然而皇帝再吐不出一詞,聽不見他的解釋,腦袋歪歪斜斜垂在一邊,沒了聲息。
「陛下!太醫馬上就到,陛下!陛下?」
「陛下!!」
紀方酌怔怔看著眼前一切。
方才兩側以刀挾持他的衛兵不知何時已捲入混亂人潮,無人睬他,他慢慢吞吞從地上站起。
那酒確是他釀的不錯,但是,他自己確信,皇帝猝然倒下絕不因那酒有毒性。
那只是一盅再普通不過的酒釀。
忽然背後現過一個纖纖人影,紀方酌手腕一松,低頭一看,繩索已被匕直直截斷。
他一轉身,就見面前立了個頭戴斗笠、輕紗遮面的男子,不是蘇年又是誰?
紀方酌頓時眸光一閃,喜道:「老婆!」
「快走。」蘇年抓住他手腕,「不能待在明州了。」
紀方酌俯下身撩開他的面紗,在他唇角落下一吻。
「赤風就在外面。上了官道,我們就走。」
祭壇之下一片恐慌,好似雀鳥驚乍而起,人人跌跌撞撞,官員起身不知撞到了誰,又是一陣罵聲,地上乒桌球乓丟著兵器。有人偷偷爬上祭壇,解開繩子,一桶涼水潑去,昏迷者漸漸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