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妹妹们候了这样久,是本宫不是了,平身吧。”
众人又施叩拜大礼,起身各自回了各自的位子上。
李贵人八面玲珑。
方才皇后未来,与楚玥相谈甚欢。
如今皇后来了,又巴巴儿地说些好听话奉承着。
“皇后娘娘昨日伺候圣驾辛苦,今儿还得早起应付咱们,可累着了。”
皇后含羞笑道:“伺候皇上乃是咱们的本分,何来辛苦一说呢?”
她微微一垂目,看向其余几人,又道:“萧常在、刘常在、陈答应,初入宫闱,可睡得安稳?”
几人齐齐答了皇后的话,像是活络久了的友人一般。
楚玥好奇,为什么都是同一日入宫,怎地她就这般会笼络人心了?
也气,便是从自己请安坐下后,皇后连自己瞧都未正眼瞧过,摆明着是要给自己下马威看。
在府上娇生惯养惯了的她哪里能受人这气?
于是也不管皇后和旁的嫔妃聊得亲热,兀自起身道:“臣妾身子不爽,先告退了。”
皇后忙道:“丽妃妹妹可是不适应这宫中的环境?无妨,你年岁小些,乍然离了母家不适应是寻常事。你只管当我是你的姐姐,你宫中缺些什么,便来我这儿直说,我一应给你安排妥当了。”
楚玥闷哼一声,道:“那便多谢皇后娘娘了。”
说罢拂袖生风怒显于眉去了。
人才踏出殿门,楚衿搀扶着她低声劝了一句:“娘娘就这么走了,不合规矩。”
“我呸!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我楚家什么时候要看她百里家的脸色了?先帝在时到底还是父亲得重用些,他百里震远不就是个守着国门的看家犬罢了,威风什么呀?”
楚玥这话说得不知收敛嗓门极大,不用想也知殿内的皇后一字一句都听得真切。
楚衿一惊,忙搀着楚玥快些走了。
待一行人瞧不见影了,李贵人才叹了一声,摇头道:“娘娘瞧,她不过是妃位,就敢穿了绛红色的衣着来冲撞您,更在门口说那么些不着五六的话,嫔妾听着都替您委屈呢。”
萧常在捂嘴一笑,道:“姐姐可别说这话,她那威风还不是耍给咱们看的。她选秀出恭那事儿当谁不知道似的,满宫里都将她当笑话看,她还以为自己金贵呢。我要是皇上,定连她那瑶华宫都不踏进去一步,免得身上沾了污味。”
皇后清了清嗓咳了一声,定声道:“背后莫要议论旁人,做好咱们自己的本分就是了。”
缓一缓,又问:“昨日送去各位妹妹宫中的衣裳、首饰,可还喜欢?”
众人相视一笑,再度起身施礼,道:“嫔妾等多谢皇后娘娘体恤,日后定以皇后娘娘马首是瞻,克己复礼,端守本分,随侍后宫。”
听了这话,皇后和煦一笑,招呼着宫女给众人添茶上点,复又闲话起来。
要说这百里淑嬅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
昨日秀女同入宫,除了楚玥,人人都受了她的好儿。更在午后闲暇时,纡尊降贵亲自往各宫小主房中去,放下身段拉着家常。
与闭门不见的楚玥相比,众人自然是愿意同她多亲近的。
还被蒙在鼓里的楚玥回了瑶华宫发了好一通脾气,任谁劝也无用。
后来闹累了,气闷着便歇下了。
待午睡起来,见珊瑚正在偏殿外洒扫着。
她伺候楚玥最久,楚玥甚知她的性子,何事都挂在脸上,半分藏不住情绪。
见她憋红个脸一副泫然欲泣模样,楚玥便道:“你怎么了?”
珊瑚正走着神,被楚玥这一声唤吓得手中的扫帚都掉在了地上,“没。。。。。。娘娘,奴婢没事。”
说罢躬身欲将扫帚捡起来,楚玥则肃声道:“这才入宫两日,你便有心事瞒着我了?”
“奴婢不敢。。。。。。”珊瑚急得落了泪。
抬起袖子来抹了把红彤彤的眼,委屈道:“是。。。。。。是奴婢听了些不中听的话,实在气不过,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