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拉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色,没有回头。
齐远身上的古龙香渐渐地在办公室里弥漫开来,像他的人一样,充满了沉默的侵略。
两人都没有说话,安静地对峙着。
苏拉看着窗外车水马龙呆,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突然,她整个人落入一个清冷的怀抱里。
“啊!”苏拉条件反射地挣扎着,一边挣扎一边低声说:“齐远,你放开我。”
“小拉,小拉。”齐远把头埋在苏拉的颈脖里,双臂越收越紧,低声喃喃道:“我们把那些不愉快都忘掉好不好?我陪你回国,我们回去看看叔叔。”
随着齐远的双臂越收越紧,苏拉挣扎的空间越来越小,她索性停下来。
背对着齐远,苏拉摇摇头:“齐远,我们之间,哪有回头路可走?”
身后的齐远沉默了很久,突然爆。
“回头路?我去特么的回头路!你跟6之城,那是不是回头路?就因为你们有个儿子,所以什么都理所当然吗?我呢?我这几年对你们的好,全是喂了狗吗!?”
苏拉惊诧地回头。齐远依然是那副斯斯文文的打扮,鼻梁上架着他标志性的金丝眼镜,但他额头上直冒的青筋,以及充血的眼珠,无一不在告诉苏拉,他的情绪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知道叔叔生病了,怕你难过。我第一时间赶过来,想要给你安慰。结果呢?结果你只给我一个背影!连回过头来看我一眼都不愿意!”齐远的声音越来越高,在小小的办公室里几乎快形成回音:“小拉,扪心自问,我齐远哪一点对不起你?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你心里自始至终,只有6之城?”
苏拉震惊地看着齐远,说不出话来。
这应该是齐远第二次在她面前如此失态。
苏拉心里莫名地心酸,她上前两步,朝着齐远伸出手,却又僵地半空中:“齐远,不是这样的……我……”
“如果不是这样,那就跟我走。”齐远突然冷静下来,朝着苏拉伸出右手。
苏拉看着齐远,突然有些害怕,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凉意顺着她的背脊往上爬。
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去哪?”
齐远上前两步,逼近苏拉:“我已经让小吴订了回去的机票,我们马上动身,回去看叔叔。”
“可是,matthe……”
苏拉的话还没说完,齐远已经出声打断了她的话:“小吴现在正在去接他的路上,他们会在机场跟我们会合。”
苏拉觉得有点头晕,她伸手扶着办公桌的边缘,甩甩头,眯着眼睛看着齐远,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齐远,你究竟在谋划些什么,可不可以坦白告诉我。”苏拉说不出来有哪里不对,但她就是觉得这样的齐远不对劲,很不对劲。
齐远的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
他慢慢地走进苏拉,一边走,一边用充满蛊惑的声音,轻声说着:“小拉,跟我走。”
苏拉心里警铃大作。
她一边忍着头晕,一边往后退。同时试图说服齐远:“齐远,你冷静一点,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
而齐远,对苏拉的话似乎充耳不闻,仍然固执地往前迈着步子。
终于,苏拉的背抵到了落地窗上,退无可退了。
齐远上前一步,伸手轻轻拥着苏拉的腰,凑近苏拉的耳边,轻声说道:“小拉,忘掉这一切,跟我走。”
“不,不,不!”拼着仅存的一点理智,苏拉使出最大的力气,用力咬向自己的舌头。
“轰”一声,强烈的血腥味儿充斥在苏拉的嘴巴里,顺着七窍,直朝她的鼻腔和脑门冲去。
眩晕的感觉渐渐散去,苏拉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她的手在外套口袋里握成拳,竭力使自己看上去是冷静的。
“齐远,你不需要这样。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好好沟通。”苏拉说这句话的时候,口腔里还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儿,强忍着恶心,苏拉把带血的唾沫吞进了肚子里。
看到苏拉的理智恢复了清明,齐远的脸上闪过瞬间的错愕。他退后两步,把自己隐藏在柱子后的阴影里。
“没什么可说的,小拉。”齐远低下头,低低地说道:“如果你不跟我走,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
“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苏拉挺直了脊梁,刚刚那个瞬间的感觉太可怕,苏拉几乎可以肯定,如果她没有豁出去狠狠地咬了自己那一口,现在可能她已经晕乎乎地跟着齐远走了。
齐远看了苏拉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来到沙上坐下,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拿出雪茄,放在鼻子下细细地闻着。
“小拉,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你该明白,有些事情说破了,就再也没有退路了。”齐远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唯一的底线,就是你不能离开我。”
苏拉摇摇头:“齐远,我爸这个情况,我是一定要回去的。我们的情况,不可能再有回头路了。何苦再为难大家呢。”
齐远沉默了好一会儿,慢条斯理地把手里的雪茄重新放回口袋里,站起来,走到苏拉面前,轻声说:“小拉,这就不是我要考虑的问题了。”
齐远在苏拉面前站稳的时候,办公室的门也悄无声息地打开了,吴毅像个影子一样,垂着双手,站在办公室的门口。
苏拉条件反射地往旁边躲,同时把手伸进外套口袋里,企图把电话打给6之城,但触屏手机实在难以操控,挣扎了一会儿之后,苏拉放弃了。
“小吴。”齐远看着躲得远远的苏拉,唇边露出一抹捉摸的冷笑,他静默不动,朝着吴毅挥挥手。
吴毅沉默着,没有回答齐远。
却反手锁上了办公室的门,快步朝着苏拉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