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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啦的水聲中，黑色的髮絲再次涌了出來，祁燃覺得很奇怪，他打掃的明明是男廁所，為什麼會有這麼長的頭髮呢？

不過，好像也會有男性留很長的頭髮，沖水，馬桶刷壓著頭髮往下戳，便槽乾乾淨淨，祁燃舒了口氣。

這是最後一個隔間了，打掃乾淨，他走了出來，準備離開，朱向和葉東趕緊問：「你要去哪裡？」

祁燃指了指天花板：「樓上。」

他們的任務是整棟樓的廁所，一個廁所打掃乾淨了，當然要去下一個廁所。

朱向和葉東：「……」這麼積極的嗎？

但他們確實想要得到玩家卡卡的現實地址，只能跟著卡卡到了負一層，開始做清潔。

祁燃掃完了地，正在挨個挨個清理隔間，朱向和葉東一個拖地，一個擦牆，朱向小聲說：「你快去。」

葉東有些猶豫：「現在就去問，不多刷刷他的好感嗎？」

畢竟是現實世界的地址，一般人警惕心是非常強的，他們也就陪著卡卡掃了一個廁所而已，更不要說才進遊戲的時候他們之間還發生過小衝突，這樣去問真的能問出來嗎？

朱向催促：「就去試試看，不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萬一能行，咱們不就能很快離開遊戲，就安全了。」

葉東狠狠心動了，他和朱向也不是什麼大佬，在遊戲中自保能力極其有限，如果能儘快完成任務離開遊戲，那當然是最好的事情。

於是他拿著抹布走到了隔間，聽到裡面傳來嘩啦啦的沖水聲，等了等，沖水聲消失，他才開口：「那個，卡卡，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談談。」

祁燃又用馬桶刷戳了戳便槽，這才轉過身來，他雙手戴著手套，臉上掛著口罩，露出一雙好看的眼睛看著這位同事：「請說。」

葉東注意到他的動作，隨口問：「廁所里有東西嗎？」

祁燃點頭：「有垃圾。」

葉東完全沒放在心上，之前的經歷告訴他，卡卡口中的垃圾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垃圾，他說：「其實我們兩個是有事情想要拜託你。」

朱向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走到了葉東身邊，臉上帶著不好意思的表情：「是的。」

葉東繼續說：「你經歷過一次遊戲，也應該知道這個遊戲有多麼的危險，你在遊戲中肯定也有過生死一線的時候吧。」

兩個人看著祁燃，等著他給出肯定的反應，然而祁燃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們，別提說話，他居然連頭都沒點一下。

朱向和葉東：「……」不是，身為一個經歷過遊戲的玩家，這種時候都不給點反應嗎？

朱向打圓場：「哈哈，遊戲很危險大家都知道的。」

葉東才繼續說：「就是因為遊戲非常危險，在離開遊戲之前，沒有人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離開遊戲，而且這次遊戲在論壇和玩家中心都有玩家提到，死亡率非常高，我們兩個真的沒有信心能活著出去，所以我們想要請你幫一個忙。」

這麼說著，他從兜里摸出了一個紙條，「這上面寫的是我們兩個人的地址、電話和名字，如果我們兩個死在了遊戲裡，希望你能在離開遊戲後打電話告訴我們的家人，我們愛他們。」

說著葉東的眼眶都有些濕潤了，感情的確半真半假，不過地址就是完全編造的。

兩個人屏息盯著站在隔間裡的卡卡，當看到卡卡伸出手接過紙條，點頭答應的時候，他們鬆了口氣，計劃完成一半了。

朱向趁熱打鐵，說：「卡卡，謝謝你願意幫助我們，你是一個好人，所以我們也想要為你做點什麼，這樣吧，你也把你家人的地址和電話告訴我們，如果我們能夠離開遊戲，而你——不要誤會，我們發自內心地想要大家都安全地度過這次遊戲，但在這個遊戲裡總有意外，誰都無法預料到，所以如果發生意外，我們也能幫你聯繫家裡人。」

朱向和葉東的臉上都露出了非常真誠的表情，這是他們為了能騙到玩家地址，在進入遊戲前就對著鏡子練過無數次的表情，保證自己看起來真心實意，沒有半點壞心思。

這樣的表情，再加上之前的說辭，以及他們先給出自己的地址和聯繫方式，絕對能獲得百分之五六十玩家的信任，剩下的一半就是那種警惕心很強的玩家了，這種玩家多半都是狠人，對於這種狠人，騙不到就算了。

而他們面前的這個卡卡，顯而易見是個腦子有問題的小年輕，而且年紀太小，年紀小的孩子閱歷少，更容易被騙，這也是他們跟卡卡相處時間還沒多久就決定騙取卡卡地址的原因。

然而出乎他們意料的是，卡卡居然搖頭了，還對他們說：「謝謝你們，不用。」

朱向和葉東難以置信，朱向說：「為什麼不用？！」

祁燃想了想，「我覺得應該用不上。」

這個遊戲很危險嗎？

餘光掃到便坑裡冒出來的黑乎乎的頭髮，他趕緊轉身沖水、戳下去，看到頭髮消失，滿意點頭，危險沒有發現，只是有點髒，不過身為清潔工，他可以應付的！

……

負一樓通向一樓的樓梯間，祁燃走在前面，朱向和葉東跟在後面，朱向沒好氣：「你說那小子什麼意思？什麼叫用不上？他是不是在嘲諷我們，覺得我們很弱，而他自己很強，所以用不上？」

葉東皺眉：「不會吧，我感覺卡卡可能不是這個意思，說不定是他家裡都沒人了，所以才說用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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