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体型健美,线条流畅,毛色在这暗哑无光的洞里也显得油亮。
那条褐色的长,就在它的屁股上不停摇摆。那是它的尾巴。
它的身上挂着一副木头做的架子,还有指头粗的绳子,不用说,这一路的抖动和颠簸都是它带来的,那腥臭味也是它带来的,这时,它突然甩了一下头,鼻孔又出了那个“噗噜噜”的声音。
代号六十四也是它带来的。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马。
眼前的洞顶开始出现了灯,一盏又一盏,越来越多。灯与灯之间靠悬挂的电线连接,一盏连着一盏,他开始好奇要连到哪里去。
眼前终于出现了一个亮堂得多的区域,周围都被白色的光笼罩着。听起来有许多人在说话,但声音都不大。
在人多的地方,代号六十四的心情非常坦然。他相信自己是得救了,眼下的待遇,或许只是必要的程序。
身体的移动停止了,他面对的景致也固定了下来。他数着视野里悬挂的灯泡,他讶异于灯泡型号的原始,甚至在造型上都是古董级的,他在心里嘲讽着给这些灯泡架设电线的人,一看就是个笨蛋,连电线的长度都不能保证一致,有的短到几乎贴着天花板,有的却长到能在地上伸手够到。
他身旁传来的对话让他的耳朵竖了起来。
“人送过来了。”
“放在这吧,你去把火皮叫来。”
“你真的要带他一起?”
“不然呢?你觉得是把他放在我身边好,还是把他放出去好?”
“可你又不能盯着他一辈子。”
“我多盯着他一分钟,就等于让别人多活一分钟。”
代号六十四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并不是那张老脸,那张老脸不会让他的心跳加。
他努力把头扭了过来,躺着的他,看地面都是墙面,看人都是和地面垂直的,但他还是一眼认出老脸对面的人。
是那个小姑娘——从羽城,到丹城,又到了这里。
他又一眼看到小姑娘的旁边,是一个木质的平台,上面是一具零碎的“夜叉”的“尸块”,上面还有被火烧过的痕迹。
他眼前一亮,确信自己不但得救,还遇到了熟人,连忙大喊:“快放我下来!是我!是我!”
那小姑娘和老脸同时看向他,老脸连忙看看小姑娘的脸色。
小姑娘不慌不忙地走向代号六十四,老脸连忙跟了过来。
代号六十四看到两人穿着一样的褐色麻布衣服,粗糙得像是刚扒了那森林里的树的外套。
代号六十四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小姑娘,小姑娘的目光里满是轻松和自信,和羽城的她判若两人。他看看不远处那躺着的“夜叉”,略带激动地对小姑娘说:“你是装备部的吧?你认识陈生吗?”
小姑娘回头看看那老脸,二人对着笑了笑。
小姑娘又扭过头来,对着代号六十四似笑非笑地说:“这儿不是你们那个‘装备部’,这儿就是你们说的‘夜叉’,但是我们有自己的名字,叫‘罗盘’,我叫木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