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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伟大的事业三一个儿子的复仇（第1页）

一架黑色的双螺旋浆直升机缓缓飞着，史泽尔驾驶着飞机，闷闷不乐，每个驾驶动作都非常用力，像是要掐死这架飞机。

他一旁坐着的杨子英看着他的神情，笑了笑：“这飞机有自动驾驶模式，你干嘛还要这么费劲？”

“自动的东西，都不可靠。”史泽尔没好气地说。

杨子英摇摇头：“咱们的计划好容易走到了今天，现在没有人比我们肩上的担子更重了，每一步都要小心。”

史泽尔鄙夷地看看他：“你说的担子，包括讨好那些人模狗样的东西吗？”

“但他们不只是代表他们个人，他们每个人的身后，都是无数跟随的普通人，和你我一样的普通人，不论是不是自愿的。”

“你不能只看到共性！”史泽尔猛地拉了一下操纵杆，飞机压低了高度，“在不同的文化背景和生存环境下，人和人的差别往往比动物和植物还大！就连你和我都无法统一意见，何况是……你看看！这下面不都是被他们祸害的！”

飞机正在经过的街区，到处都是断壁残垣，显然这座城市经历了一场惨重的暴乱。

“是啊，让所有国家元都能够在一张纸上签字，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担心的不是他们，他们无足轻重，他们只要别添乱就好——虽然现在已经很乱了。我真正担心的还是那些普通人，不知道还要为了他们的私心和欲望付出多少代价。”

杨子英看着史泽尔的脸，那是一张挂满了愤世嫉俗和忧国忧民的脸，他能感觉到史泽尔是真诚地在为人类担忧，但是现实的残酷是他们俩都无法解决更无法回避的。作为星际移民计划的具体执行人，他们已经无路可退。

“你打算怎么处置刚刚抓到的那些人？”史泽尔问。

杨子英长出一口气：“审问，甄别，看看是自组织还是受人指使。”

“然后不了了之？”史泽尔接过话头，“你敢保证你的甄别就是准确的吗？那些人，那些所谓暴徒，他们可能真的是有自己的困惑和诉求，因为无法得到表达的机会，才会采取极端的方式，这些你能甄别出来吗！”

“那又如何？全世界现在有近百亿人，你无法一个个去满足，你的能力终究有限，到时候不能被你满足的人会更加痛苦，你做出的决定就是你的承诺，无法兑现的承诺，那叫欺骗。”杨子英语重心长地说。

“可能你是对的……”史泽尔沉吟了一下，“但是我真的觉得有些问题最好在计划执行完成前就有个结果，否则人类就要错过一次最好的自我改变的机会了。”

杨子英笑着拍拍他：“那你必须得先和那张桌子边上的人合作啊！”

“我是真的不喜欢他们……唉，算了，听你的，我再忍忍……”

话音未落，史泽尔看到杨子英的脸陡然变色，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他顺着杨子英的眼睛看去，只见地面上一团黑色的东西冒着烟朝飞机疾飞来，眼看就要撞上了。

史泽尔向后推了一把杨子英，让杨子英坐下，然后猛拉操纵杆，飞机的重心猛地偏向一边，杨子英刚按了一下安全带的按钮，便在座位上打了个滚，撞在机身上，安全带却已经扣上了，他只能紧紧拉住史泽尔的座椅才能让自己不至于像个弹球。

飞机在史泽尔的操控下迅向左偏转，机身躲开了那冒着烟的东西，但是上面的螺旋桨就没那么幸运了。右侧的螺旋桨来不及闪开，被那团黑色结结实实地击中。

轰！

螺旋桨被打得粉碎，破碎的桨片四散飞溅，打在机身和舷窗上，就像在被机枪扫射。

史泽尔拼命试图控制飞机，但是飞机已经完全失去了平衡，向左倾斜，快打着转下坠。

“准备弹射！”史泽尔放开了所有的飞机操控装置，摸了摸身上的安全带。在飞机座椅的背部，是相对应的降落伞包。

身后传来杨子英释然的声音：“你走吧，不用管我，移民计划就交给你了。”

史泽尔察觉不妙，猛然回头，看到杨子英紧紧靠在飞机左侧，而他的座位上安全带紧绷着。快旋转的离心力让他无法回到座位上。史泽尔向后努力伸手去试图按杨子英的安全带按钮，但是只差了几公分，怎么也够不到。他索性要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去够，杨子英看出他的意图，大吼道：“不行！你也抵抗不了离心力！过不来的！那样我们就一起死了！”

史泽尔停下了动作，自言自语：“是啊，那样我们就一起死了，只能活一个。”

说罢，他突然双手同时拉开勒着自己双肩的安全带上的一个看上去像是装饰的纽扣，他座椅背后的降落伞包猛然脱离，借着惯性落在了杨子英怀里。

“你这是干什么！”杨子英怒吼。

“别废话了，”史泽尔笑笑说，“你比我有用，移民计划可以没有我，但不能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