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流觴在除夕的前一晚她回到?了月州,又在當天夜裡趕往棘城。
除夕,她抵達棘城又讓人快馬加鞭帶了一封信給宜嬤嬤。
宜嬤嬤收到?信的當日便從城外趕回鄴城。
於是有了昨日宜嬤嬤帶人查帳的事。
繁蕪自然無?法得知顧流觴的行蹤,而且夢境裡事件的時?間順序早被打亂了,她能猜的是顧流觴現在可能與王陟聯繫上了。
如果?顧流觴聯繫上王陟,那麼顧流觴也應該在想辦法和南山洞崖的鑄造營取得聯繫。
可繁蕪素來不關注這些,她被戰爭毀了家園,找虐受才?會去成天想這些。
直到?幾日後,繁蕪去了一趟藥房,才?從藥房大夫這裡得知一件事。
原來世家慣養圓臉個子不高?的人做細作。最好還帶一些樣貌普通,女子說話聲音清軟,男子聲線細軟者最佳。
這一類細作無?論男女不到?一定歲數讓人查不出年紀。
他們?用藥物維持容貌與聲音,外表十四五歲,實則可能有二十來歲了。若不找人摸骨,很難辨別他們?的真?實年紀。
年紀小便會讓人放鬆警惕,覺得稚嫩可欺,只是他們?是細作,內心的年紀絕非外表的年紀。
若綠萼真?的是細作。
這數月來她對綠萼的多般試探,就顯得「滑稽」起來。
繁蕪不覺得慌亂,只覺得有些臉頰燙得慌……她之於綠萼,就像是一個在大人面前撒潑打滾要糖吃的小孩子。
那麼,昔日她到?底想問什麼,綠萼應該是知道的。
她應該清楚,如果?綠萼向顧流觴透露她在打聽「繁花」的事,那就完了。
……但?她竟然沒有想像的那麼害怕,甚至仍舊希望綠萼不要死了。
至少,綠萼有很多次可以拿她打聽月州柳府的事去向顧流觴邀功,可是綠萼沒有這麼做。
從藥房出來,穿過長長的連廊,繁蕪看向遠處的松柏林,幾隻落單的白雁從松柏林的上方飛過,恍然間只覺得這幾日寒意退了不少,春天悄然而至。
遠景若畫,松柏林層層疊疊,偶有鳥鳴。
她定睛看了一陣,臉上揚起一抹淡笑。
春天近了,兄長的生辰也近了。
她踏著輕緩的步伐,行至連廊拐角處,陡然見到?地面上映出長長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