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没有去打量顾沧,时缪离近了才觉顾沧状态大不如前,身上看着都没二两肉。
时缪抓住顾沧的手腕,拉着对方往门口走去,嘴上还毒道:“去医院,别死我面前。”
代驾很快就到了酒店门口,时缪略过东家的视线,径直揪着顾沧坐进了后座。顾沧被这力道扯得没稳住身体,栽到了时缪身上。
“……”顾沧直起一点身子,想到了什么又窝了回去,干脆赖在时缪怀里不打算起了。
“时缪,我难受。”
青年的眼睛注视着车窗外,嗯了一声。
“你抱一下我。”顾沧悄悄抬头看他,入眼只看到青年紧绷的唇线。
一会儿后,时缪轻轻叹了一口气,抽出一只手把顾沧往身边带了带,让男人靠在他的肩上。
都怪他这该死的怜弱心。。。。。。还有酒精。
在昏暗的车内,顾沧环住青年的腰,把脸埋起来,声音沙哑:“瘦了。”
说罢,也不管时缪的反应,便闭上眼不作声了。
俩个大男人在后座里亲密地抱着,其中一位看上去都要长在另一位身上了,怎么看怎么奇怪,代驾司机都忍不住在后视镜撇了好几眼,最终按耐不住尴尬的气氛开口。
“额。。。小伙子,带你朋友去看病啊?”司机是一位中年男人,面善,声音也和蔼。
时缪淡淡嗯了一声,又迅扫了一眼顾沧:“顺便再看看脑子。”
医院离酒店不算远,顾沧也没有一直赖在时缪身上,听从指导去做常规检测,做完就独自一人在走廊座椅上坐下等结果。
好像从记忆起,顾沧很多事一直是一个人。
也不知是心中那点儿可怜的同情心作祟,时缪默不作声地站到顾沧身旁,默许顾沧拉住他的手心。
“以往嘴不是很厉害吗?这会不出声了?”时缪任由掌心的痒意得寸进尺,带着一些酒意问。
也好在时缪喝了酒,不然这些这些额外的纵容无论如何顾沧都享受不到。
“没有。。。我不知道怎么说。。。”顾沧细细地摩挲着时缪掌心的纹路,从前种种,他欺骗时缪,说出的话连他自己都辨不出真假,他只是怕一张口,会说出挽回不了的言语。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做不到表里如一。有时蒙上面具久了,也忘了原先的样子。
顾沧的牙关不自觉的咬紧,眼底染了一层落寞,顾沧的内心越波涛汹涌,表面就越看不出来,就像心和全世界隔了层屏障,难以交流。
检测结果要等一小时,二人呆在一起也很难熬,顾沧本就少话,时缪又不愿开口,只捏着指尖走神。
死一样的寂静被时缪率先打破,把手从顾沧手中抽出来低声斥道:“手都要给你褪一层皮了!”
“你手上贴金了?”摸一下就掉?
时缪突然被一句反问噎住,心想顾沧还是别说话了,这张嘴蹦出来的除了胡话就是怼。
不过时缪也懒得掰扯回去,在一旁坐下合上眼休息,本以为能眯半个钟头,在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有人碰了碰他的肩膀。
顾沧不知什么时候去接了一杯水,见时缪睁开眼后把手中的杯子递过去:“喝点温水会舒服些。”
时缪没有拒绝,带顾沧来医院又相处这么长时间,显然越过心里竖起的警戒线了,这时候再做些什么也不稀奇。
但顾沧的检测结果并不好。
时缪猜到了结果不好,却没想到这么差劲,看着纸上一行行齐刷刷低于正常的指标,沉默良久,从兜里摸出烟。
“…你特么以后活不到三十都有原因。”医院内不能抽烟,在半空中的烟又被时缪塞了回去,没有泄的方式,时缪撇过头就低声骂了一句。
被骂的人丝毫不恼,嘴角的弧度反而还上扬了一些。顾沧心中轻松了一些,到底是没说出这些月来内心的难受。
时缪收起报告,拽着顾沧去敲医生办公室的门,进去后把检测单拿给医生。医生接过后,只是扫了一眼眉头就皱起来了。
“兄弟。。。你是嫌这辈子不好过打算重开吗?”医生毫不含糊,镜片下的眼睛满是不解:“你明明这么年轻,偏要搞这些幺蛾子,血糖血压这么低,光是这两样都够呛了,你看你血红蛋白值都低到什么程度了?不想活了?”
面对医生的一长串反问,在对面的两个人都哑言,而顾沧坐在一旁,脸上一副死了就死了活了就活了反正生活没有意思的表情。
“…我建议你带你朋友去看看心理医生,他现在身体状态不好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疲劳过度和缺乏营养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