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人呐,有时候预感准的惊人。
怕什么来什么,那变尸,真就扑人了。
扑的还是当朝兵部侍郎的侄儿子。
话说半夜,兵部侍郎的侄儿乘轿打从怡红院出来,吃着火锅唱着歌,在一个黑不隆冬的巷子口,突然就被变尸给袭击了。
轿里的人连同两个轿夫,全都死于非命,木头轿子都被撕碎了。
这一幕正好被西城打更的老梆子看见,吓的嗷嚎一嗓子,招来了西城兵马司的衙役。
衙役去了一看,大事不好,兵部侍郎柳大人的侄儿子。
一帮衙役嘀嘀咕咕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办,可人都死了还能怎么办,通知柳大人吧。
柳大人急忙来到现场一看,嗷嚎一嗓子坐地上了。
东西两城兵马司也知道出事了,吓的是慑慑抖,兵部侍郎可是当朝三品大员,兵马司的顶头大上司。
尤其是东城兵马司,老梆子一描述,扑人那东西,就是东城焚尸所里跑的那具变尸。
可这整整一天,东城兵马司上下也没等来柳大人的雷霆之怒,直到临天黑。
柳大人出现了,哪儿,东城焚尸所。
来了就一句话:本官膝下无子,视我侄儿如己出,人遭横祸这是天意我不怨你们,但有一条,我这侄儿的遗骨必须留下。
兵马司的几位大人一听,感恩戴德,直呼柳大人青天。
周围围了一圈的人,焚尸匠们也都在,看见柳大人的侄儿子面色虽然有些白,却没有起尸斑,车子动的时候尸身还是软趴趴的,顿时个个后脊背冒凉气。
死而不僵,这已经不是什么变异,而是妥妥的凶尸了。
按规矩应该是交给飞鱼卫那边处理。
可人家柳大人说了,得留尸骨,飞鱼卫那边可是甭管活人进去还是尸体进去,从来不带吐骨头的。
柳大人了话,那就甭管合不合规矩了,人家只不过是想留下侄儿的遗骨好生安葬,情有可原。
了不起,死一个焚尸匠呗。
午后时分,慵懒的夏风混着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毕业答辩台上,慢声细语陈述着自己的毕业论文。
软绵绵的女声舒缓轻柔,犹如催眠小曲,台下三个评委老师眼皮沉重,不住地点头啄米。
封窈当然知道这是一天之中人最懒乏困倦的时段。正因如此,在决定答辩顺序的时候,她刻意选了这个时间。
糊弄学资深弄弄子,从不放过任何糊弄过关的机会。
果然,困成狗的评委完全起不了刁难的心思,强打精神提了两个问题,就放水给她高分通过了。
封窈礼貌地向老师们鞠躬致谢。
本科生涯落幕,不过她和庆大的缘分还未尽。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将来拿到博士学位,她还打算留校任教。
庆北大学作为一流高校,教师待遇极好,研究经费充足,寒暑节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样,阿姨从不颠勺——
世间还有比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适合赖上一辈子的地方吗?
封窈脚步轻快走下讲台,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优瘫咸鱼躺,做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快乐废人……
“——卧槽!快看对面天台!”
才刚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顷刻间,走廊上本来在排队等待答辩的学生大噪,呼啦啦全涌向护栏。
本楼相隔二三十米远,正对着美院的昌茂楼。大企业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楼,全国各地不少学校都有。
大太阳刺眼,封窈眯眸眺去。只见对面楼顶上,赫然有个男生坐在天台边沿,双腿悬在外面。
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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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这哥们儿不会是要跳楼吧?”
“偶买噶,学校又逼疯了一个……”
众生嗡嗡议论,紧张中隐隐透着莫名的亢奋。楼下渐渐聚起了人,仰头张望。
有人试着喊话:“同学,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别想不开啊!”
封窈收回目光,转身不打算继续看下去。
她既不认识这位同学,又不懂心理学,爱莫能助。有老师和这么多热心的同学在,相信不会出事的。
“——哎,封窈!”
还没走出两步,同宿舍的冯璐璐瞧见了封窈,冲过来拉住她,“正找你呢!那个,不是刘东旭嘛?”
封窈只得停下脚步。“刘东旭?”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