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光华看着越野车离去的背影,感叹说:“你说王二哥和王二嫂那么坏的两个人,怎么就能生下这样一个心地良善的姑娘来呢?”
童婶婶却说:“咱们也只能看到表面上的事情,就像当年看王坏种一样。开始的时候,哪个人都觉得他还可以吧?一心帮衬着林大哥,岂知他骨子里却是想谋夺林大哥的家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嘛!”
“你也不要总是一口一个王坏种地叫,他毕竟还是我的结义二哥,只要我们没有割断这个兄弟之义,他就还是我的二哥。”
“唉,你这个人,就是把人想得太好了,处处不设防,所以才会让人害成那个样子,十几年卧床不起,最终还不是苦了你自己。”
“还有你和两个女儿。”童光华补充说。
“你知道就好。”童婶婶嘟囔着嘴巴说,“俗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一个人,一个家,甚至一个国家都是这样,要不然,国家养那么多的军队干嘛?不就是防止别的国家可能侵略的吗?”
“哟嗬,看不出来,你这道理还一套一套的嘛。”
夫妻俩说笑着,两个双胞胎女儿站在一边,像看戏一般,微微笑着。
童光华看着她们俩,亲昵地说:“你们俩笑什么?都长这么大了,还不急着找婆家去!”
童欢童乐笑道:“好嘛,明天给你们找一个傻子回来,看你们着急不?”
童光华听了,心里一震,瞅着她们看了半晌,没再吭声,拄着拐杖进屋里去了。
童婶婶却拉着两个女儿笑道:“我女儿这么漂亮,怎么会找一个傻子呢?肯定要找大帅哥才对呀!”
童欢童乐说:“其实傻子也挺不错呀,让干啥就干啥!”
“瞎说!”童婶婶纠正着,“有些话不能瞎说的,话说出去了,就像水泼出去了,收不回来的。比方说,刚刚那个王姑娘,就因为当年她父亲的一句玩笑话,所以到现在这事儿还影响着她。冥冥之中有定数的。”
“那个时候你和爸爸在哪儿?”
“我和你爸爸刚成家,你们俩还在我的肚子里,也不知是男还是女,更不知是一个还是两个,没往别的方面想,你爸爸也没有那个心眼儿要去霸占林家的码头,只是以为林山河是他大哥,大哥死了,他很伤心!”
“那后来爸爸是怎么受的伤,导致十几年卧床不起的呢?”
“这个事情到现在我也没搞懂,只知道王坏种请他吃了一次饭,喝了几杯酒,喝醉了回来倒在床上,身子瘫痪了,然后就起不来了。”
“那你没有找医生来看呀?”
“肯定找了撒,还用说!只是咱们家里穷,大医院住不起,小医院也检查不出来是什么毛病。那个时候,你们才生下来不久,我既要照顾你们,又要照顾他,好累嘛,只能将他拖回来撂在床上了嘛,死也死不了,活也活不成,就那样了。”
“那是不是那个王姑娘的爸爸给咱爸爸吃了什么药呢?”
“还用说吗?肯定是他搞的鬼撒,但医院也检查不出什么毛病来,咱们怎么去找人家麻烦?再说,你们能想到,王坏种想不到?那个王坏种天天还不是假惺惺地跑来看望你爸爸,也给了一些钱,但有什么用!”
童婶婶感叹说,“妈妈是过来人,所以希望你们以后要嫁人的话,也要嫁一个身体健康的人,不能嫁一个身体有残疾的人。一辈子伺候一个残疾人,好难!”
“我们知道了,妈妈!”童欢童乐齐声答道。
猛地一个黑影向童婶婶扑了过来,童婶婶吓了一跳,挥手去挡,那黑影忽地又飞走了,细看时,却是一只蝙蝠。
原来,天色已经黄昏,爱在晚间活动的蝙蝠也乱纷纷地飞出来了,还有那不知名的虫子,成群结队,嗡嗡嗡地叫着,在空中乱作一团。
童婶婶抬头看了一下天上,笑道:“这天黑得真快,说话间天就漆黑一团了,咱们该回屋做晚饭了。”
说着,便拉着两个女儿的手进灶房做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