贸然治疗固然有危险,可继续耽误时间,一样会让张仲升丧命!
眼下的局势就是,没人愿做拍板执行手术的号者,因为一旦生危险,那会承担责任;所以,尽管拖下去一样有问题,但毕竟延缓手术是专家组的决定,法不责众,责任就追究不下来了。
然而,这一个大家讳莫如深的隐忧,却被江夏毫无顾忌地给大声说了出来。
专家们面面相觑,一言不。
徐茂群直愣愣地盯了江夏好半天,这才解释道:“这个情况我们当然清楚,可至今都没想出一个安全手术的办法。”
说这话时,他的气势明显比先前弱了许多。
张龙看出了专家们的不自然。若不是刚刚江夏的一番话,他根本不知道在各种先进仪器和药物维持下,父亲竟仍面临心脏破裂的危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作为病人家属,张龙有权问。
一拍桌子,他站起身来,再不像平时那么客气,指着徐茂群的鼻子大声问道,“你们要再有隐瞒,小心我找人把你们医院给拆了!”
危急时刻,张公子痞子气再度侧漏。
徐茂群咂巴咂巴嘴,有些尴尬地冲张龙挥了挥手,示意他先坐下。
沉声道:“应病人家属的要求,我们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进行手术了,大家各抒己见吧。”
“徐教授,作为一个医者,您不仅不敢承担责任,还在工作中带着个人情绪,我想这样您即便上台手术,一旦出了意外,那是医疗事故还是蓄意报复,谁说得清呢?”
江夏看出了徐茂群的脾气——他那句无论如何要进行手术,简直就是一种不耐烦的敷衍!
这话说得如此露骨,径直指向徐茂群的人品和医德,则让他勃然大怒。
“哪儿来的混账!老子行医几十年,上台手术的时候你还在尿床,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同样是拍案而起,徐茂群身上的痞子气一点也不比张龙的少。
“只能说,我用比你少得多的时间,学到了比你更多的知识,这说明什么呢?”江夏微笑着晃了晃手指,“全是智商问题。”
不顾徐茂群的满脸怒色,江夏拿起了几张x光片,站起身来对专家们说道:“通过刚刚的观察,我想出了一个手术方案。”
听到这话,徐茂群转怒为笑,众专家也是面带笑意。
不过,他们可都是冷笑。
手术的巨大风险是大家公认的,一票人商讨了这么久都没个成熟方案,一个毛头小子只是“观察”一番x光片就能想出手术方案?这不是笑话是什么!
听到江夏有方案,张龙倒是升起无限希望。眼下,他是江夏唯一的支持者。
“你们看,这两张光片中,心脏与子弹头的距离有微小的差别”,江夏将两张x光片重在一起,将弹头影像重合,两个心脏轮廓果然有些许差异。
“心脏是要跳动的,这种跳动其实是一种收缩与膨胀的循环运动”,他自如地运用着脑中的医学知识,“当它膨胀时,会与弹头生接触,弹头挤压心脏壁,造成破损出血,也会干扰手术的进行。那么,如果我们设法让心脏停止跳动……”
“张公子,我看你找来的这位神医,和你们家是有仇吧?”
听到这里,徐茂群忍不住笑出声来,出言讽刺。其余专家也是大摇其头,忍俊不禁。
“张龙兄弟,别像他们一样,听了半截就妄下断论。”
江夏安抚张龙一声,继续着自己的理论,“心脏停止跳动后,我们有足够的空间取出弹头,这不会花费太多的时间。大家应该明白,心脏的短时间跳动,不会影响人的生命安全,只要保证大脑供血,病人也不至于留下后遗症——事到如今,这个方法如果都不可行,病人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飞快地讲完自己的方案,江夏重重地将x光片拍在了会议桌上,扫视着在场的专家们,盯得他们一个个都低下了头。
他的方案可谓独辟蹊径,让循规蹈矩惯了的资深医生们豁然开朗,然而眼下这局面,又没人敢带头叫好,说到底还是面子心理在作祟。
“江神医,这个法子真的没危险吗?”张龙觉察出了众人的情绪,顿觉希望倍增,连忙起身抓着江夏求教。
“只要由我主导手术,就不会有危险。”
江夏意味深长地笑道,“我相信大家都认同这个方案,但包括徐教授在内,上阵实施的时候,一定掌握不好停止心跳的时间,会出岔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