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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闲廊飞龙(第2页)

谭公公揣摩了一番,“河中府北面是河东节度使,南边是东都京畿,若是河中府及格为节度使,是否有碍东都和上都的东西联动?兹事体大,事关朝廷根基,需要从长计议。”

王守澄面上闪过一丝不快,拄着手杖走了两步,一想,“谭公所言极是,明日里到朝堂请陛下和诸大臣公议好了!时候不早了,谭公早时回去休息吧,我还在这此值夜。”

谭公公坐下,拱拱手,“相国勿躁,我精神尚好,不急着去睡,先听听丹同渡到底生了什么事的好,事关天都京兆府安危,就算回去也睡不安稳呐!”

“岳奇嘛,接着说!”谭公公话道,王守澄的脸色他也看到了,甩开脸色谁又怕谁,飞龙兵全是内苑侍者,要说与皇家亲近,莫过飞龙兵,全是太监兵,见你势大,邀你为,不要以为咱家真的怕了你,哼!

岳奇也是感觉到了两位大佬之间的暗流,他有些揣度,有些为难,看看王守澄,又看看安坐的谭公公,摸样就有些小可怜,王守澄忽然就呵呵一笑,对岳奇和颜悦色道,“岳奇,你深夜来北衙,想必有什么收获,你有什么看法?还有,你义父不是仇士元仇公公吗?为什么没去找仇公公?”

岳奇拱手道,“回相国的话,岳奇职责所在,侦查得报,漉州节度使麾下兵马异动,随即扩大侦查范围,现河间府韦厚所部也有异动,我已经有文书至北衙,晚饭前,更得到丹同渡黄伯泉派遣的军士回报,稍稍核实之后,就马上得报相国大人,我。。。也先找过义父,都虞侯仇公公,不在天都。。。”

“什么?”王守澄吃惊道,都虞侯是神策军三把手,负责侦查军情,严肃军纪,十分要害,自己是右神策军一把手竟然不知道仇士元去了哪去。“仇公公什么离开天都的?为什么我没得到消息?”

旁边安坐的谭公公忽然就觉得似乎有好戏看了,于是就看岳奇越看越是顺眼,仇士元和谭公公也算是相熟,仇公公不在这里,自己不能看着他的子弟被人欺负,他开口道,“岳奇,别着急,慢慢说,仇公公或许在哪里处理紧急军情,你都知道了漉州河东两路节度使兵马异动,仇公公会不知道?”

岳奇还未说话,厅堂外传来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道,“谭兄,请了,仇某惭愧,还真不知道那帮子混蛋又出了状况。”

一个老太监身子骨坚挺,缓步从暗处走到厅堂光亮中,“都是一群喂不熟的狼崽子,朝廷对他们恩重如山,他们只知道向朝廷要钱要粮要恩宠,要他们办事的时候,一个个飞扬跋扈趾高气扬,上了战场就是一滩烂泥,私自械斗却又勇不可挡,嘿嘿,一帮畜生!”

岳奇慌忙躬身道,“岳奇参见大人!”

神策右军都虞侯仇士元,勇悍非凡,又节制督军虞侯司,司掌军纪,坊间传言更是神策右军第一高手,他走过岳奇跟前的时候,拍拍岳奇的肩膀,岳奇纹丝不敢动,仇士元冲王守澄拱手道,“见过中尉大人!”

王守澄满脸笑容,“士元哪里去了,这么晚了还未休息?坐,上座!”

仇士元转身也向谭公公拱手见礼,谭公公见仇士元面露疲态,眉眼紧锁,“仇兄,似有烦心之事?节度使们肆意妄为,虽然狂妄,也是寻常事了,仇兄何须苦恼?”

仇士元从兜里掏出一块碎布料,递给谭公公,谭公公有些奇怪,拿到手里,嗯?这是什么布,竟然从未见过?今晚是怎么了,先是现在手杖没有见过,现在又来了一块不知道什么质地的碎布料?

谭公公转手把碎布料递给了王守澄,王守澄也有点愣神,硬是没见过啊,“这是什么布料?从未见过啊?”

仇士元点点头,“是啊,从未见过,我还特意请请教了尚衣监的前辈祖宗,那前辈说他为皇家做了五十年的裁缝,都没有见过这等布料?怪了哉的!”

岳奇恭恭敬敬的站在厅下,好奇的目光扫了一眼王守澄手中的碎布料,身形陡然一震,幸好堂上的三位大佬没注意他,谭公公好奇的目光在王守澄左手里的碎布料还有右手拄着的拐杖,感觉这中是不是有联系?

王守澄也有同样的感觉,看看碎布料又看看手杖,他寻思着,不管怎么样这手杖都不会交出去的。王守澄呵呵一笑,“士元啊,看你样子似乎风尘仆仆,什么事情又要你亲自操劳,若是虞侯司人手不足,你尽可从中军调遣人手。”

仇士元笑,“先谢过中尉大人,我听到一个不可思量的消息,于是匆忙赶往河阳,未向大人请辞,勿怪勿怪!”

王守澄笑着摆手,“小事情,什么事情如此急躁,让士元如此着急上心?”

仇士元深深呼吸一口气,“我得到消息,河阳山野出现一个怪客,似僧非僧,似道非道,要说是凡夫俗子却又不留鬓,更是像你我一样没有留胡须!”

这个?谭公公和王守澄都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两人对视一眼,又都看着仇士元,仇士元接着道,“怪客衣着怪异,背着一个硕大的背包,在山野里游荡,似乎神智异常。。。”

众人都来了好奇,然后呢,你别停啊,就连堂下侍立警卫的甲士都是一脸好奇,王守澄见仇士元深思,咳嗽一声,“下面呢?这点小事,还不值得士元你大驾风尘仆仆跑一趟吧?”

“那怪客在山中游荡,神智异常,丢了身背的大包,那个包裹会出异响,山民以为鬼神不敢靠近。”仇士元道,眉头锁着似乎还在思量,目光却扫了一眼王守澄手里的登山杖,又看了一眼堂下垂手侍立的岳奇。

王守澄不动声色的把手杖挪开,“鬼神?谣言不可信,士元就自己跑了一趟?”

仇士元沉声道,“让我急匆匆跑一趟的,是从玉泉山上传来的消息。”

玉泉山?正说着怪客呢,怎么又扯上玉泉山了?谭公公眼神一缩,缓声对王守澄道,“玉泉山上玉泉观,我记得归尘真人就在玉泉山潜修?”

王守澄也是愕然,怎么又扯上了道门?他心思也是机敏,“士元赶往河阳,和玉泉山有干系?归尘与海信论法失利,避走玉泉山,上都尽人皆知,那怪客落到归尘手里了?”

仇士元点头道,“是啊,怪客被归尘道人带往玉泉山,随后归尘道人就出醮帖,说归心师弟功法反噬,修为大损,头脑受创,行为异常,诚邀诸道们援手相助,云云。”

事情有些跳脱啊,谭公公沉吟了一下,“你认为那怪客就是那个归心?”

王守澄用手杖敲敲地板,感觉十分顺手,“士元,就算那个归心就是怪客,也不值得你跑一趟啊,你既然去了,径直上玉泉山,拜访这个归心,我想归尘不会不给你面子。”

仇士元苦笑,“我先是想暗中潜入查看,可惜玉泉山上设立关津,高手云集,水泄不通,无从下手,玉泉山周围还有诸多江湖人士踪迹,形势诡秘,等我要直接拜山的时候,黄羊观主又亲临玉泉山,老祖宗在场,我怎敢放肆?只能灰溜溜的回来,和王大人诸位同僚商议了。”

黄羊观主?老祖宗?站在下面的岳奇就现堂上的三个老东西都是一哆嗦,谁是黄羊观主?谁有能称的上老祖宗三个字?

堂上冷场了一会,王守澄后面干巴巴道,“事情越扯越荒唐,黄羊观主何等尊贵怎么扯上这荒谬奇谈,老祖宗。。。咳咳,唉!不对,还有其他的情况?否则士元不会如此失态。”

仇士元缓缓的点头,“事情令人难以置信!我往来路过丹同渡,昔时小寨,如今繁华小城,中尉大人兼任枢密内相,可有参详?”

谭公公和王守澄相互看了一眼,都缓缓点点头,仇士元的神情看,事情的大头在后面,先把小事解决一下。

王守澄道,“丹同渡不过小小一军寨,何须太多在意,河中观察使乔远奏请归还丹同渡治权,又请在此处设镇,我想依他算了。”

谭公公摇摇头,“不妥,丹同渡位置甚是要害,不可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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