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知沉默了幾秒,當著他的面把兩個箱子都打開了。
裡面滿滿當當地疊著春夏秋冬四季的衣服。
只需要一眼,燕知就知道這些衣服不可能是牧長覺的風格。
這些衣服的質地偏柔軟舒適,基本都是休閒款,不是牧長覺平常穿的簡約利落款式。
而且這些全是日常的衣服。
牧長覺過去從來不讓經紀人或者助理幫自己買私服。
雖然吊牌全拆了,但是那些衣服一看就是全沒穿過的,並且價值不菲。
「牧先生,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燕知蹲在箱子前面,感覺眼前又是一陣陣模糊。
但是他的語氣仍然是鎮靜的,「為一部戲減重,你明知道不會長時間保持一種體態,還是讓小陳把你一年的衣服都買出來嗎?」
牧長覺在他一側的牆上靠著,沒有被拆穿的慌張,「我早告訴她瞞不過你的,她不信。」
燕知仰起頭,其實並看不清楚,「她?」
「你海棠姨。」牧長覺的目光落在他眼睛上,嘴裡說著不相關的事,「你走之後,我媽每年都算著你該長多高了,給你買挺多衣服的。」
牧長覺語氣淡淡的,「之前的那些肯定小了,我都沒拿來,只拿了今年買的。你要是心裡彆扭,我就拿走,跟她那邊糊弄一下就行了。」
燕知仍然在地上蹲著,不僅看不見,也開不了口。
海棠對他多好,燕知是忘不了的。
小時候他生病,海棠比親媽支璐要著急多了,而且每次都給牧長覺一頓痛批,嫌他當哥沒個哥樣兒,沒把她家小寶貝照顧好。
「她知道你回來了,也知道咱倆一起工作的事兒。」牧長覺一直看著他沒動,「你海棠姨不知道怎麼想的,不讓我說衣服是她買的,非說是我買的。」
「我跟她說了,燕教授現在是我的角色指導,不好有私底下的往來。她說讓我試試,你不肯要,就讓我下次減重的時候留著穿。」
燕知聽前面聽得心裡有些自責。
因為他小時候受了牧家那麼多照顧,海棠都知道他回來了還是把燕知的感受看得最緊要。
而他從來沒想要,要和過去多交集任何一點,哪怕是跟長輩打聲招呼。
但是他聽到最後又一愣,「你還要減到那麼瘦嗎?」
牧長覺挽住他的一條胳膊,很小心地把他從地上慢慢帶起來,「燕老師說吧。燕老師不讓減,就不減。我在燕老師面前沒什麼發言權,但接戲接什麼角色,還是能說了算的。」
燕知的注意力完全被從衣服上分散開了,也沒能集中在走路上,差點被腳底下的箱子絆倒。
「地上東西多。你站好,不亂動。」牧長覺皺眉把他扶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