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真說:「巫遙是我伴侶這件事在京市還有誰不知道啊?我最討厭形式主義了,到時候還得辦個宴會搞些我不喜歡的應酬,煩人!」
巫家此刻已沒落,大多的生意都依賴謝家的支持,因此,巫和澤在謝家不辦訂婚典禮這件事情上沒有任何異議。
從某種角度來說,少辦一場訂婚典禮,巫家也省了一大筆錢。
兩相舒坦,各自得利。
唯一受委屈的,也就只有巫遙了。
沒有交換信物的訂婚典禮,巫遙和謝真的婚姻就只是雙方家長口頭上的協定。一旦一方毀約,另一方無法獲得任何法律保障。
巫遙和謝真這對未婚夫夫,不僅沒有任何情感基礎,也沒有別的見證人存在,脆弱得比糯米紙還要薄。
謝植的這番話是有道理的。
如果臨門一腳,巫遙不願意嫁,還找了個棘手的對象,那對巫謝兩家而言,不是什麼好事。
現代社會了,已經不興幾百年前那套老舊的「父母之言,媒妁之約」,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人,婚姻自然也在個人自由的範圍之內。
當然,最重要的是,巫遙是未來與他兒子朝夕相伴的伴侶,若有可能,謝植不想使用特殊的手段。
小夫夫還是和和美美的最好。
謝植站起身,拍了拍謝寧知的肩膀:「寧知,現在我最放心的就是你,照顧好巫遙。」
謝寧知沉默地目送謝植離開。
巫遙找來時,看到的,便是坐在小沙發上沉默的謝寧知。
他擔憂道:「你怎麼了?」
今天謝植的反常太過顯眼,巫遙的思緒不得不拐向不太妙的方向,「……是謝伯父又說了什麼嗎?」
謝寧知微垂著頭,雙手交合,置於下巴。
房間頂燈的光打在他長長的睫毛上,在眼斂倒映出一道沉沉的影。
「抱歉,巫遙,今天過後,你還得和我住在一起。」
巫遙不明所以:「為什麼?我們不是說好了嗎?」
「我反悔了。」
謝寧知沒有再多說,深深看了巫遙一眼,轉身離開房間。
巫遙眼睜睜地看著謝寧知離開房間,垂在身側的手握緊,頭緩緩垂了下來。
半晌,他抬起頭,用手背擦拭掉眼尾的濕意,嘴角微抿。
果然,靠誰都是靠不住的。
沒有誰會毫無顧慮地站在他這一邊,即使曾經存在過,這種關係也無比脆弱。
這麼久過去了,他還不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