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父亲已经调往长宁任职,自己即将转学去长宁市第一中学。这一走,同城变异地,曾经皆为草池学校佼佼者的两位同班同学不知何年何时再能相见。
穿行在校园枯木树林的少女驻足望远,无憾亦无悲。
寒风吹过街口,江宁远远瞧见以往灯亮光明的姜氏黄焖鸡店铺现在却关门闭户,不由诧异不已,边走边嘀咕“今日清早,姜姐并没说今日有事呀!”
店铺大门上贴着字条,“今日暂停营业”。
江宁一边敲门,一边大声喊“姜姐姐,在吗?姜子涵,我是江宁,在家没?快开门!”
敲了几分钟,铺内依然无动静,正在江宁准备放弃时,房门吱呀一声,裂开一条缝,露出半个小脑袋。
江宁弯下腰,笑吟吟道“子涵,今天家里有事么?”
见到他,姜子涵随即拉开房门,仰起小脸,满眼忧愁道“妈妈在卧室躺着,午饭也没吃,她让我晚上自己吃些东西,也不知咋了。”
江宁想了想,打消起先准备问问情况就离去的念头,柔声道“子涵,你带哥哥去看看妈妈,可以吗?”
姜子涵转身朝屋里走,丢下一句“应该可以吧。”
江宁关上房门,跟随小女孩上楼,穿过熟悉的客厅,进入他从没去过的最右边那间卧室。
姜子涵按亮卧室灯光,走到床边,摇一摇床上躺着的姜姒,轻声唤“妈妈,江宁哥哥来了。”
姜姒挣扎起身,背靠床头,长遮去整张脸,声音虚弱道“江宁,今天停止营业,你早些回家吧。”
江宁一声不吭,走过去,伸手撩开女人面部头,轻轻触摸额头,心中明白八九分,转身对小女孩说“子涵,妈妈高烧,江宁现在送她去医院,你是留在家里还是跟着我们去医院?”
姜子涵咧嘴大哭,期期艾艾道“我……我要跟你们去……我一个人在家……子涵……害怕……”
姜姒艰难吞咽口水,抬起手,声音沙哑“江宁,不用去医院,我吃了两颗感冒药,睡一晚上,明早就好。”
江宁二话没说,或者叫压根就没听她话,像个武断的男人,只顾做着自己觉得应该做的事。
他拿来羽绒服,弯下腰,伸手从女人腰肢穿过,一把扶正柔软身子,替她穿上外套,随即一个公主抱,走出卧室。
姜子涵跟在后面,急得直嚷嚷“江宁,等等我!”
被大男孩抱在怀里的少妇,莫来由有些羞涩,几番轻微挣扎之后,温顺得像只猫,乖乖趴在怀里。
来到店铺外面,江宁放下女子,替她拉上羽绒服拉链,转身回去关上店铺大门。
大街上,少年右手搀扶女人,左手牵着女孩,就着县人民医院方向,一路走走停停。
距离不到五十米远处,江宁即使挽着胳膊也感觉到女人高烧温度堪比灶膛还热还烫,此时姜姒身子越抖动厉害,软得像锅里的面条,应该是她实在坚持不住了。
少年毫不犹豫蹲下身子,反手招了招,示意背她。
昏昏沉沉中,偏偏欲倒的姜姒看着眼前瘦削却让人倍感坚实的后背,犹豫一阵,似乎叹息了一声,随后轻轻伏上去。
少年背着体重并不轻盈的少妇,大步疾行。
拉着他衣襟的小女孩,跑得踉踉跄跄。
匍匐在江宁后背上的女人有些感动,也有些委屈,眼泪哗哗流,很快打湿少年衣服后领。
半夜。
女人突然醒来,方才看清楚自己躺在病房里。
趴在床沿上熟睡的,正是江宁,呼吸均匀;病床那头沉甸甸的,应该是女儿姜子涵,不时说句梦话。
姜姒抬抬右手臂,看到手背贴着纱布,感觉略微疼痛,想必是输液后的症状。她只是记得从店铺到医院途中帧帧画面,后来如何进医院,如何住院输液,都已模糊,毫无记忆。
听着窗外北风啸声,女人突然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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