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想說自己就當收留了個野貓過夜,誰曾想那滴雨珠還未落下,他眼眶就有一行清淚先划過面頰。
「是我越界了,我不該奢求太多,你不要厭棄我。」
對於姚環音來說,柳聘風的眼淚遠比刀劍威力更大。
她抬袖抹去他臉上橫亘的水痕。淚落的太快,她分不清那些是雨水,哪些是淚水。
「我不是不喜歡你。」她辯解道,「我只是,害怕結婚。」
害怕在這裡有了束縛,害怕這兩個字帶來的沉重嗟磨了她原本的觀念。
她始終堅信自己不屬於這裡,即便是暫時不能回家,但只要沒人給她否定的答案,她會一直抱著希望。
而柳聘風,他值得更般配的女子。
婚嫁一事,她從未想過。
姚環音自認為,自己還沒有無私到把一生都與他聯繫起來。
只是她畢竟是第一次喜歡一個人,所以看著他哭泣,總歸心軟。
「好吧好吧,若有人問起,你可以說我們是未婚夫妻,家中長輩定下的婚約。但我可事先說好,我並不打算在這裡成婚,如果有一天,我們中有誰遇見喜歡的人,這個約定就作廢。」
柳聘風把她抱在懷裡,姚環音被猝不及防抱住,手中的傘差點滑落,她錘了錘他的背,毫不客氣:「行了,再吹一會兒風就生病了。」
柳聘風乖乖鬆手,和她回去。
檐下的小童好奇看著這倆人的奇怪舉動,悄悄啃了一口有些硬的饅頭。
-
次日清晨,姚環音晨起洗漱,發現屋子裡已經沒了念康身影。
一個偷跑出來,餓得去偷跑到別人家廚房的孩子,究竟會去哪裡?
她喊了幾聲,心裡有些著急。
柳聘風站在她身後,道:「先別急,這邊人煙稀少。我們順著道路走走看,說不定她還沒走遠。」
姚環音點點頭,與他一同出門。
「昨夜暴雨傾盆,院中的東西都被淹了。」幸虧這間屋子設計時抬高了屋內地勢,院中也設了不少排雨防澇的巧思,才不至於讓暴雨淹了屋內陳設。
「雨停了沒多久,她一個孩子,應該走不遠。」
姚環音碎碎念安慰自己,目光卻一直環繞四周,生怕錯過一點。
地上的腳印有深有淺,但也能勉強辨認出哪個是小孩子的。
這時候天色還早,但願她沒遇見壞人。
若是念康被拐走,父母應該要著急壞了。
姚環音也深知這個時代買賣兒童屢見不鮮,這麼一個孩子獨身在外,實在有太多風險。
行至路口,她看到有泥濘的腳印往山上去了。
「為何往山上跑?」姚環音心有疑惑,「該不會,有人把她往山上藏了吧。」
看她臉色逐漸發白,柳聘風安慰她:「別擔心,這裡通往山上腳印暫時只有她,我們去看看。」
說完,他拉過姚環音的手,掌心的溫暖讓她神色也好看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