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还是有不一样的。
至少在她的记忆中,窗前那面镜子旁,不该放着女子用的妆奁。
宛如画卷铺展,那多出的妆奁被拂珠现后,原本空无一人的镜子前,渐渐显出两道身影。
毫无疑问,站着的是乌致,坐着的是楚秋水。乌致正为楚秋水画眉。
画完了,楚秋水回头,对乌致喊了句哥哥。
乌致道“叫我什么”
楚秋水面庞一下便红了。
她依偎进乌致怀里,小声喊“夫君。”
夫君。
拂珠有些愣。
曾几何时,她也想象过她与乌致结为道侣。她唤他夫君,他唤她夫人,从此举案齐眉,琴瑟和鸣,共赴大道。
却不想,到头来,她最执着的,最求不得的,反倒成了她最惧怕的,最不敢看的。
在楚秋水之前,不是没见过倾慕乌致,用尽各种手段也要同乌致结契的。
可从未有哪次如这般,让她心绪难宁至此
“嗷呜”
狼嚎声忽然自耳边炸响,拂珠猛地惊醒。
身上才换不久的衣裳全然被冷汗打湿,心口砰砰跳得厉害,乃至胸腔都有些疼。拂珠僵硬地低头,怀里小兽仍在一拱一拱,试图让她醒来。
“谢谢白白,我没事了。”
拂珠稍稍缓过来,抬手摸摸小兽头顶的小角。
她安抚小兽的同时,也在安抚自己“只是做了个噩梦罢了。”
梦醒了就好了。
“嗷呜”
小兽又叫了声。
白白是拂珠筑基那年,跟师兄出东海往中州历练的路上,在凡间的河边捡到的妖兽。
要说他们蓬莱仙岛所在的东海多剑修,那么中州就是多道修,而如妖兽这等多在北域活跃,鲜少会去别的地界,所以白白算得上是拂珠出东海以来遇见的第一头妖兽。
没见过,自然而然有所好奇。
加之当时白白身受重伤,奄奄一息,满身灰扑扑的毛浸透了鲜血,可怜兮兮地蜷缩成巴掌大的一小团,连哼唧半声都哼不动,瞧着脆弱得很,也无害得很。少女拂珠心喜又心软,央师兄救它。
师兄给它检查完,告诉拂珠,它伤得太重,他随身携带的丹药也没它能用的。眼下想救它只有一个办法,先喂精血吊命,再签订契约,借契约之力给它治伤。
拂珠点头应好。
她忍下逼出精血的疼,轻手轻脚地掰开小兽的嘴喂进去。
等它醒了,终于有力气哼唧了,拂珠给它取名。
“既是在河边捡到的,就叫你近流吧。”
后头伤势彻底痊愈,拂珠给它洗刷干净,才现原来它并非全身灰色。它胸口处长有一小撮雪白的茸毛,特别细,也特别软,比脑门上的更好摸。
“干脆姓白好了。”
奈何白近流听起来太像人名,拂珠怕乌致知道了会说她,便折中取了个小名,白白。
按理说,拂珠养了白近流近百年,它早该长大进入成年期的,可它至今仍旧小小的一团,叫声也像刚出生的小狼崽,又奶又凶。
此刻白近流后腿蹬在拂珠盘坐着的腿上,两只前爪按着她手臂,以兽语嗷嗷地说刚才姐姐怎么叫都叫不醒。
拂珠又摸摸它的角“多谢白白把我叫醒。”
不然她还要在魔障里继续沉沦。
白近流学人摇头,小不点儿摇头晃脑的“嗷呜呜。”姐姐不用谢。还有兄兄来了。
兄兄是指拂珠师兄独孤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