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谁啊,写这样的诗还不如回家种地。”
这作者也是机灵,胡写一通未留下笔名。
连着念了两三差不多水平的诗赋,宾客们直喝倒彩,直言不要听这些污了耳朵。
纸笔相公无奈之下又摸出一叠纸,那纸质地厚密,上面还压着花,露出细细的碎金,一看就价值不菲。
他来了精神,打开略扫了一下,呆住了。
“快念啊。”
“是不是太烂了,把吴相公都看傻了。”
纸笔相公咳了两声,双目饱含激情地扫视四周,会场内声音渐小,目光聚集过来。
“这是一咏菊诗,笔者名为黄巢,诗名《不第后赋菊》”
“黄巢是谁?没听过啊。”
吴相公努力压抑住自己面上的表情,读道:“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全场寂静——
片刻后,欢呼声四起,全场沸腾。
“冲天香阵透长安,写得真好啊!”
“你听听,我花开后百花杀!多么豪迈!”
“比傅公子那句写得更好。”
“我要把这诗刻在墙上!做我的座右铭。”
一时间,每一个人,每一张嘴都在张合,唇齿间念诵的全是“黄巢”、“百花杀”。
文魁座上的钟初棠脸都白了,她狠狠攥紧了自己手上的纱绢,粉白的指甲都陷到了肉里。
那傅闻鹰一张俊脸如遭雷击,看起来像是被这诗惊到了,实际上,钟晚芍知道,这是老乡见老乡,被人捅一刀,当即傻在场。
不好意思了,这把龙傲天由我来当!她心道。
吴相公声音里的颤音还未消失,又打开一张纸。
眼尖的人已经看到了他手中相同颜色纸笺,喊道:“黄巢先生还有作品,都闭嘴,都闭嘴!”
吴相公开口道:“笔迹看起来相同,不过这次的雅称是皮日休。”
“《咏蟹》未游沧海早知名,有骨还从肉上生,莫道无心畏雷电,海龙王处也横行。”
“好!”有人第一个叫了起来。
“写了螃蟹的霸气,又写了自己的自己浑身是胆,多么有趣!”
席位上的钟初棠白着脸握住了孔嬷嬷的手,孔嬷嬷脸上微露痛色,但还是轻抚她的肩膀,老嬷嬷自己没什么文化,但看小姐的脸色,也知情况不好。
“最后一,是个词令,执笔者是辛弃疾,《水调歌头,我志在寥落。》”
“我志在寥阔,畴昔梦登天。摩挲素月,人世俯仰已千年。有客骖鸾并凤,云遇青山赤壁,相约上高寒。酌酒援北斗,我亦虱其间。”
“少歌曰:神甚放,形如眠。鸿鹄一再高举,天地睹方圆。欲重歌兮梦觉,推枕惘然独念,人事底亏全?有美人可语,秋水隔婵娟。”
会场落针可闻。
钟晚芍趁这个机会,朝“牧将军”眨了眨眼睛。
元祈从“人世俯仰已千年”的意境中回过神,对女孩浅笑一声,解下腰带上的翡翠环佩,丢了过去。
“三次机会,是你的了。”
钟晚芍迅起身道谢,又像至今还未回神的“戎将军”行了礼,趁外面闹着,偷偷溜回了原来的包间,她不想被人逮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