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沉着,萧矜予回过身,冷静地望着这一男一女:“你们是什么人。”
鸭舌帽男孩气急败坏地想自证清白,短女人打量了萧矜予一眼,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你是被白院子拉进他那个神秘空间的两个乘客之一?”
萧矜予没有吭声,却也算是默认。
短女人笑了:“挺好,没用我们进去,人就自己出来了。放松点,不必这么紧张,事实上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萧矜予抓住重点:“我出来了?”
“嗯?你没现你已经回到中都市了?长街站,中都市地铁二号线。”
『……长街站,中都市地铁二号线』
对,这里是长街站。
是他每天上下课都会路过的地方。
他回来了。
高度紧张的精神在这一刻骤然倾塌,被困在黑暗中长达四十小时,身体和神经早已全部达到临界点。萧矜予再也坚持不住。他倒了下去。闭上眼前,余光中他看见短女人目露惊讶,她和鸭舌帽男孩一起快步走向自己。
……这两个人会和那个所谓的“白院子”一样,也是鬼吗?
算了,他实在没有力气再去想了。
完全昏过去的最后一刻,萧矜予莫名想到:一个能穿粉色蕾丝裙在地铁里单脚跳舞的男孩,真要是个鬼,也一定是个搞笑鬼。
***
世界是一片混沌。
无穷无尽的黑暗中,黑青年不断向前奔跑,无法停息。
一栋白色纸房子如鬼魅,阴魂不散地跟在他的身后。可无论他跑多远,白房子都会变大跟上去。
萧矜予回过头,入目满眼都是绝望可怖的纯白。
忽然,他看到面前有一扇门。
生锈黄的门把手,木头门板上剥落大半的漆皮……
这是他的家。
萧矜予双眼放光,用尽全身力气,精疲力竭地跑到家门口,奋力按下门把手。然而他还没推门,门却从里面自己开了。记忆深处好像有什么东西渐渐涌现出来,萧矜予缓慢地抬起头。
逆着光,妈妈站在门后,目光慈祥地看着他。
断裂的气管和食道飘舞在空气中,黑红凝固的血肉色在阳光的照耀下,泛出血液的腥臭。
妈妈歪着脖子,对他咧开嘴角。
“……”
……
猛吸一口气,萧矜予突然从床上坐起,大口深呼吸。
病床旁,已经换上正常衣服的鸭舌帽男孩惊诧地看他,问:“你才昏了半个小时就醒啦?”
“半个小时?”
萧矜予环顾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