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如归如姜无岐方才一般,催动内息,不多时,姜无岐的道袍便也烘干了。
而后,酆如归推开姜无岐,望住了姜无岐的双目问道“你为何只将我身上的衣衫烘干,却不将你自己身上的道袍烘干”
“这道袍干或不干,于贫道并无妨碍,但你那瘾从昨夜起作了足有三回,身体虚弱,身着湿衣极易受凉。”姜无岐歉然道,“贫道之前只顾着搜寻那梁景文了,却忽略了此事,当真是对你不住。”
酆如归怔怔地凝望了姜无岐片刻,却是得寸进尺地道“道长,你既对不住我,便须得应允我一件事。”
应允我即便知晓我是断袖,亦会待我如现下一般。
他唇瓣颤动,喉间战栗,但这话却堵在了嗓子眼,如何都挤不出来,他实在鼓不起勇气,当着姜无岐面承认自己乃是断袖。
姜无岐好脾气地道“你要我应允何事”
酆如归胡乱地指了指被他放在了一旁的瓷碗与调羹,道“你去将这瓷碗与调羹还了,再买一只猪肉梅干菜饼来与我吃罢。”
“好罢,你稍待。”姜无岐端起瓷碗,方要走,酆如归却是变了把油纸伞来,塞到他手里,抿唇笑道“我好容易才将道长你的道袍烘干了,你可切勿又淋湿了去。”
“多谢。”姜无岐一手端着瓷碗,一手执着油纸伞,施展身法远去了。
酆如归盯着姜无岐消失的方向,微微失神,耳侧却猝然响起了一少女的哭泣声。
他循声而去,到了咬春楼后院偏僻处的一间小屋前,这小屋屋门被一条锁链锁得死紧,又无窗户,不难猜测里头的少女不是犯错受罚,便是不愿顺从地跃入火坑,才被关于此处。
他以指一点,那小臂粗的锁链便断裂了开来,他随即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少女垂而泣,听得动静,方才抬起来,露出来的一张脸生得是楚楚可怜,动人心弦。
这屋内黑漆漆的一团,她久未见得天日,幸而眼下外头由于下着暴雨,光线晦暗,她即刻便适应了。
她见得酆如归进来,本能地瑟缩成了一团,嘴却硬着“你就算是活生生地打死我,我都不会如你所愿。”
酆如归不由轻笑一声“我打死你作甚么”
少女听酆如归语气柔和,大着胆子望去,屋内昏暗,酆如归半隐于其中,只一身的红衣扎眼万分。
一身红衣的酆如归俯下身来,取出丝帕,擦拭着少女的面颊,软声道“我救你出去可好”
少女闻言,泪水当即奔流而下,无论酆如归如何擦拭都擦不干净,她用力地抱住了酆如归,感激地道“多谢姐姐相救。”
酆如归也不纠正她的称呼,而是将她抱起,飞身而出。
他的双足堪堪落于地面,便闻到了猪肉梅干菜饼的香气,一侧果真是姜无岐,姜无岐与他相距不过三丈。
姜无岐拿着一只方才出炉的猪肉梅干菜饼,远远地瞧见酆如归抱着一少女,心里不知为何有些不是舒服,他加快脚步到了酆如归面前,问道“她是何人”
酆如归将少女放了下来,朝着姜无岐解释道“我听见她的哭声,便将她从咬春楼救了出来,旁的我亦不知。”
少女向着姜无岐欠了欠身道“我唤作曾茹,遭人蒙骗,被人卖入那咬春楼。”
酆如归陡然思及了梁景文,急声问道“卖你的是何人”
“便是那梁景文”曾茹不禁又哭了起来,“我出身临春城,家中贫苦,父母早亡,一日,梁景文乘我采桑之时,向我示好,直言要娶我为妻,他之才名我也曾听过,我见他风度翩翩,心思浮动,却因羞怯,没有当场应下,那梁景文又再而三地在我采桑、浣纱之时与我说些趣事,时日一久,我实在抵抗不住,才应下了他的婚事,与他一道来了这逢春城,未料想”
她哽咽得吐不出清晰的字句来,缓了口气才道“未料想,他竟是将我卖进了咬春楼,任我苦苦哀求,他都没有半点心软,拿了银两,便走了。”
梁景文并非善类,但他贩卖少女一事,酆如归却仅从那女鬼口中听得过,他无法确定那女鬼所言是否为真,而今却是有了一个人证。
酆如归对那些无辜的少女心生怜悯,蹙眉问道“除去你,你可知还有几人是被梁景文卖入那咬春楼的”
曾茹思索须臾,恨恨地道“据我所知,统共有十五人之多,其中其中有六人被逼得成了楼中的花娘,三人因自毁容貌而被充作了奴仆,余下的六人”
她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道“余下的六人寻了短见,尸体被丢在了乱葬岗”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