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吱呀”锐利的声响后,一前一后两人迈着步子走来,听起来就像是作战部队常年穿着的厚底军靴——
“哈哈哈哈……欢迎各位好手前来做客。”张岭豪迈粗犷的声音传来,几个守卫纷纷揭下eden一行人脑袋上扣着的布袋,然后退出房间。
eden皱眉惺忪着眼睛,不出五秒恢复如常。房间来人除了一个壮硕中年男人,还有一个染着金桔色大波浪的女人。
“别袅袅呢?”eden毫无波澜的眸子,直勾勾地盯在杨些壹的脸上。
“她很好,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女人没有抬眸迎上eden冰蓝色的眸子,只是将视线停留在eden的脖颈处。
“哈哈哈哈……,多亏了你的好计谋,不费一兵一卒。”张岭朝前走了几步,站在eden前方一米位置言辞犀利,“你们之中,是哪位杀了李璋彼的幼儿幼女?”话毕张岭的狠戾视线在三人之间逡巡。
“要杀要剐赶紧地,别一个劲地废话!”eden只怪自己不该牵连阿粒和阿瓦,栽在杨些壹手里也不算自己冤枉。
“嗯?是个汉子。你们这些人也是无根无系无花无果,恐怕还得把那个小女娃抓过来,捏着软肋才好交代。”张岭洞悉人性,饶是试探着。
“放你崽子狗屁,哪那么多四个字四个字的往外蹦!”eden本就是个没有耐性的男人,更何况这么多年,哪有这么窝囊的时候,巴不得早点一锵来个痛快。
“司令只想要,伤他儿女那个人的性命,跟别袅袅无关。”一直安静站在一侧的杨些壹泰然处之的开口。
“既然这群人嘴硬,宁可错杀,不能放过任何一人。还是说,取人儿女性命的人不在这里?”张岭偏头看了一眼女人,眸中全是试探。
“不知道,不过的确还有三人没有抓到。”杨些壹低眸回答。
“那就把消息放出去,一天杀一个,直到另外三人来。”张岭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只留下杨些壹一个人。
箍在腰腹脖颈的都是软剑一般的刃片,让人动弹不得。eden只是大动肝火地和张岭说了几句话,脖颈腰腹处已然被刃片割伤,渗出血液。
杨些壹走上前去,摁下机关,很快三人就只有手脚被俘,腰腹脖颈处的刃片都不见了。
“我只想要那一个人的性命,剩下的人,我会放你们走。”杨些壹的目光盯在eden五官深邃的脸上,直截了当的开口。
“是我杀的,我看那两个小孩碍眼,便一人给了一锵。”eden玩世不恭的开口,像是在说什么芝麻绿豆的小事。
eden并不知道李璋彼的儿女死于溺水,胡乱编了个理由。阿粒和阿瓦都很明白李璋彼儿女的死因,想必是湛哥派阿耀做的。
杨些壹听闻后,自然知道不是eden做的,转身正准备离开——
“你辜负了湛哥的信任,你的下场应该会很特别。”阿瓦盯着前方女人的背影,棕蓝色的眸子里满是阴狠和毒辣。
“哦?是有多特别?”女人冷嗤一声,转过头来,淡漠疏离的眸眼对上阿瓦的眼睛——
“你我不过是各为其主,我甘愿为你口中的‘湛哥’俯称臣。但是我要找到那个人,是我答应司令的最后一件事。我也不想伤及无辜,无论是别袅袅,湛哥,还是你们。”
“你以为就凭你们能伤到湛哥?”阿瓦语调轻蔑,挽起一边唇角,盯着杨些壹像是在看一个可怜的虫子。
女人朝着阿瓦走了几步,清冷的声音像是冬日夜间屋檐滴落的雪水一般——
“那我希望,有一天换我坐在这里,任凭你们处置。”
说罢女人大步流星的离开房间,孤傲的背影里笼罩着一抹凄凉……
哈尔滨市。
十月三十日凌晨一点整。
聿梵喃手里攥着手机,手机页面停在章艾的那条信息。聿父聿母在今日六点就会到达哈尔滨机场,而现在依然没有妹妹的消息。
郊区崖底后半夜温度骤降,搜救队只能暂时撤退安全区就地扎营。
男人盯着左腕的黑色佛珠,忽地挽起了嘴角,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佛珠。
二十一岁那一年归家,十六岁的聿梵呢根本认不出哥哥了。在聿母的耐心解释下,小女孩甜甜的叫了一声“哥哥”。
后来在某个周日的晚上,小女孩将这串佛珠戴在了男人的腕上——
“哥哥,妈妈和佛寺住持给你求了好多护身符。不过我觉得还是佛珠手串更方便你携带在身上,你看多合适。”
聿梵喃一直觉得很幼稚,不过一想到小女孩乖巧可爱的模样,从来没有取下过这串佛珠。
这串佛珠仿佛也的确助他成了很多事,而在今年,他的妹妹替他挡了两次祸事。
聿梵喃摘下佛珠,拿在手里仔细端详——
“若你真有灵性,把我妹妹平安还给我。”
男人指间夹着细烟,看着火舌舔过烟头,猩红的光明明灭灭,周身烟雾飘渺,让人难以看清他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