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了殿试,就不存在再落选。只待殿试当日,由皇上来安排进士名次。
“我娘家人说,已经有两个媒人上门说亲了,”碧好接着道,“我三叔叔三十几岁,一直苦读,没有成家的想法。好不容易才考上的举人,如今那么快又得了殿试资格,哎呀,真是蓬荜生辉。”
李漠坐下,将她抱在膝上,近距离看她灿若骄阳的眼眸,忽而,他淡淡打趣道:“你不会还想让我封他个官,给他介绍门好亲事?”
“不不,”碧好应得爽快,“路要自己走,不能全依靠别人。”
“那我是别人?”李漠问。
“不,不……”碧好笑着摇头,快摇成拨浪鼓,即使意识到他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她也要说出心里话,“爷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俗话说,该是什么人就做什么样的事,不能越过自己的能力,也不能依靠别人走捷径。所以我说,路要自己走。对不对?”
李漠只感慨,“最近都在读什么书?怎脑袋瓜变这么聪明了?”
面对这个冷面男人的夸赞,小娘子有点不好意思了,赶紧趴在他肩头,躲起来。
但她身上固有的甜香已经钻入他肺腑,勾起他的兴趣。
“天冷了,多穿点衣服。”他不满意道。
夏天时她喜欢穿高腰裙,倒是遮住了胸口,只这秋衣的领口却未免低了些。
碧好回身见他英俊的面孔和头上银冠一丝不苟,顿时心生爱意,两条软臂搭上他双肩,彼此抱个满怀。
有时候,感情来得凶猛澎湃,就如此刻,她满心满眼都爱他,只要有他的贴近,便是心甜意洽,得意尽欢,好似一辈子都能这么高兴。
他的双臂揽住她的后背,将她上身托起,潋滟水眸对上他的深黑长眸,眸中流光莹莹,渴望这个男人也把她看到心里,爱入骨子。
可是,前世,她好像不那么爱他的。
是这一世的他对她太好了,好到超过了他的底线。
她,是该回报他的。
“郎君……”碧好双睫泛起一层薄薄的水光,深深地看着他刀削般的下颌、高挺的鼻梁、总爱吻她的薄唇,“妾爱你。”
她软软地说出口,心中轰地燃烧起来,砰砰乱撞,撞上头顶,顿然一抹红晕浮上白皙面孔,娇羞,却真诚。
这是出自十七岁林碧好不再想掩于胸怀的情感,是她前世二十二岁了也还找寻不到的。
她迫切告诉这一世的李漠。
李漠大掌抚上她小脸,指腹轻轻刮过她的鬓角,眼底的怜意已无以遁形,心里也无意化作一滩水,“知道。”他给予回应。
他俯身与她肌肤紧贴,将她拥住,“再叫一声。”
“郎君,”碧好轻吻他的耳廓,娇媚的嗓音刮过他全身的肌骨。
李漠心胸荡开激浪,深呼一口气。
一场情事后,两人紧紧缠抱在一起,不分你我。
晚饭沐浴后,李漠又早早地把小娘子拉到了榻上休息。
美人侧躺在榻,散着一头青丝,白雪凝琼貌,明珠点绛唇。李漠躺在她身旁,单手撑着侧脸看着她,越看,心里越软几分。
“你方才,跟我说什么来着,我忘了。”李漠的长指缓缓地划过碧好的小脸,顺着她的颈间向下。
碧好眉角慵懒,分明是累了,遂一把拦住他的手,他今儿个怎么那么爱跟她亲近?
李漠挣开她的手,“说,你把说过的话再说一遍。”他淡淡道。
“嗯……”碧好粉粉的眼皮合上,“说什么,说过那么多,哪里记得。”
“晚饭之前还说了什么?”
碧好想了想,小脸微红,想起来了,她说了“爱你”。
想不到这个男人这么喜欢听情话,那她偏不让他如意,摇摇头说:“我不记得了。”
“你混账。”看似骂人的话,他却说得无比轻柔。
“不疼你了。”他道。
碧好长睫眨了眨,小小地扑哧地笑了。他好像没听见,不肯回头。
小气鬼!
不疼就不疼,碧好盖好被子,自己好好躺着。
过了一会儿,男人的头明显动了动,像是没感觉到她的反应,他有些按捺不住了。
他有点担心她整晚都不再理人,这样他也就更不能听到自己想听的话了。
“给为夫盖被子。”他硬邦邦地命令。
今晚他睡里侧,她睡外,给他盖好被子后,他又叫唤:“倒杯水来喝。”
碧好谨记良家妾本分,下床趿鞋去倒水。
李漠翻身看她,灯影下青丝及腰,身姿慵懒丰美,怎么就,长了个迷糊的心眼。
她倒好水就要回来了,李漠翻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