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不明白,亲上加亲有什么不好,她就这么一个心愿,为什么大儿子就是不愿意满足她!
沈家又是个什么东西,能和她程家比吗?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往家里拉!
凌云在旁边无语的翻个白眼,程家有什么家底?还倾尽全族之力?全族都靠着国公府过活,花国公府的钱,养自己的闺女,还要道德绑架他家主子?
顾卿知道自己母亲拎不清,也不想在这件事上跟她多纠缠,只是沈父要求程氏亲自去提亲,为了让程氏心甘情愿的去,不在提亲的时候给沈家难堪,他不得不花些心思应付一下。
他摸出一张纸条递给程氏:“母亲不如看一看这张批命条。”
他久居高位,年纪不大,却自有一身威仪,冷脸的时候很能唬人。
程氏狐疑的接过羊皮纸瞧了瞧,眉头越蹙越深:“什么天煞孤星,命中带劫,这是哪个混人胡言乱语,你莫要被人骗了!”
还天煞孤星,话本子看多了吧,忽悠人都不做做功课,她十几年的八卦话本子都是白听的吗?
顾卿依旧面无表情:“是无相大师的批言。”
无相大师是当朝国师,隐居香山,轻易并不下山,晋元帝想要请无相大师算上一卦都要亲自去香山拜见,备受各大世家贵族推崇,等闲人家连面都见不着。
程氏曾在无相大师那里请过一串佛珠,奉若珍宝,平时都放在小佛堂供奉着,生怕冒犯了。
此时经过顾卿提醒,她才看到批言下小小的朱红印记,正是无相大师的小印。
程氏脸上瞬间血色尽褪。
她是作,可不是傻,平日里偏疼小儿子,挑长子的刺不假,可她心里比谁都明白,国公府是靠着长子生存的。否则偌大的京都,哪里有她们孤儿寡母的位置?早被人生吞活剥了,况且长子也是她亲生的,哪有不心疼的?
看到最后一句,若不过此劫,活不过二十一。
程氏眼泪一下子就落下来了:“这可怎么办?无相大师可告诉你破解之法了吗?”
二十一啊,不过半年光景了,她年纪轻轻没了丈夫,人到中年还要失去儿子吗?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她刚才看顾卿摆着一张棺材脸还觉得这个儿子一点都不讨喜,每次看见他都像是欠他钱一样。这会儿再看,便觉得她这个做娘的真是心狠,平日里对他的关心太少了,儿子心里藏着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难怪他总笑不出来。
顾卿一味的木着脸不说话,出神的看着眼前的小厮们搬着东西来来往往,做足了受刺激的模样。
凌云知道该自己出场了,努力挤出两滴眼泪:“老夫人您有所不知,这批言早两年国公爷便知道了,怕您伤心,一直瞒着,如今是实在瞒不住了啊!”
“可有破解之法?”
可算是有个会说话的了,程氏急忙拉着凌云问。
凌云吞吞吐吐:“有是有,就是……”
程氏是个急性子,最见不得人话说一半,尤其是这么要紧的事儿,她紧紧攥住凌云的手臂:“就是什么!你直说!”
这长子是个锯嘴葫芦,身边的人也一个个的不太聪明,一句话都说不清楚,真真是急死人!
凌云故作为难的看一眼顾卿,见主子点头,这才说出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