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虚与愧疚仅仅是一瞬间,他很快理直气壮起来:“大哥,我们是一家人,一定要算这么清楚吗?”
“沈家并不是你一个人的沈家,我也是沈家的孩子!”
沈父要被他的没皮没脸气笑了。
他冷笑了一下:“确实,沈家不只是我一个人的沈家,但沈府,是我一手经营到现在的。”
“我从一个小小的卖货郎到今时今日,你出过一分力吗?”
他十岁开始走南闯北的跑商,十六岁才攒下钱盘了一间铺子,娶了媳妇,一步步走到如今,他敢指天誓从未依靠任何人!
“沈从武,我从十岁就开始养着你读书,养着你科举,看着你娶妻生子。为了让你没有后顾之忧专心做官,你成婚后也不曾将你分出去,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他将之前收集到的二房算计沈寒月的证据扔到他脸上!
“你自己看看你们二房做的好事,我没直接把你们赶出去,已经仁至义尽了!你有什么脸面过来质问我?”
满匣子的饰砸在沈二爷脸上,将他砸的神思恍惚了片刻,信纸伴随着抵押单子如风中落叶纷飞而下。
他茫然的捏起一张查看,脸色乍青乍白。
上面详细的记录了他的好儿子去抵押饰的时间和金额,换取的银票票号以及小厮的供词。
根据钱庄的调查记录,去取钱的人是南安王府的人。
为什么二房的银票,去取钱的人却是南安王府的人?结合先前侄女被南安王世子逼婚的事情,真相呼之欲出!
他哆嗦着手,语带颤抖:“大哥,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川儿他怎么可能做这种畜生不如的事儿?”
他是不喜大哥从外过继一个孩子,也因此起过龌龊,可他从来没想过要设计侄女啊!那可是他大哥唯一的血脉。
沈父嗤笑:“误会?”
“好啊,你现在让你的好儿子将典当饰换来的银票拿出来,我就相信这件事是个误会!”
沈二爷嘴唇上下张合了几次,终究没有再说出一句话,身形佝偻的出了书房。
以大哥对他的宽容,不是证据确凿不会这么言辞犀利,不给他留丝毫情面。
事情已经查到了这个地步,银票恐怕已经被大哥换回来了,他上哪里去再找来一模一样的?
他满目萧然的回到二房,钱氏和沈见月正欢喜的拿着新到的饰衣裙在身上比划。
钱氏看到他没精打采的进来,放下衣服,语带不悦:“你昨晚到哪里去了?一晚上都没回来,你知不知道我们母女在府中都快被人欺负死了!”
“大房那边不知道哪门子的疯,说什么以后沈家人都不许以沈府的名义在外赊欠,也不许我们去公中支取钱财,这不就是针对我们二房吗?”
“沈家大房那边哪个名下没有自己的铺子,连过继的那个小杂种,名下都有两间书铺,足够供给自己的花销。只有咱们二房是依靠大房而活的,这是想要把咱们往死路上逼啊!他若是不想养着咱们也可以,直接请了族老们来,咱们分家就是了,你也是沈家二爷,沈府家业有你一半,咱们凭什么要受制于人!”
旁边珍宝阁和霓裳阁的人面面相觑,皆低头不语。